當妖紫煙端著點心再次回到房間，便看到洛川正對著一道光幕發呆。

    她將點心放下，好奇地看了兩眼。

    光幕上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資訊，好像是之前的傳說故事的內容，而且其中的一些還用線條連線了起來。

    妖紫煙看得眼花，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洛川，你在幹嘛？”妖紫煙一邊吃著一邊問。

    “記錄分析。”洛川隨口拿起了一塊點心送進口中，“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之前沒有注意到的資訊。”

    “是什麼？”妖紫煙端著一杯果汁喝著，一側臉頰微微鼓起，看起來頗為可愛。

    “這裏。”洛川指了指光幕的某個區域。

    妖紫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顯示的資訊是“太初半神、紀元更迭、黑暗牢獄、部分封印”之類的內容，是剛纔她講述故事中的內容。

    “你發現什麼了？”妖紫煙如星空般璀璨的紫色雙眸緊緊盯著洛川，“我很……”

    “停，打住。”

    洛川伸出手掌按住了這姑娘的臉頰，將她後面的話直接給卡了下去，“我會告訴你的。”

    妖紫煙晃晃腦袋，掙脫開了洛川的手掌。

    如今她也懶得去計較洛川的行爲了，靜靜等待著後面的話語。

    “太初半神，這是故事中對那些誕生在宇宙初始餘波中生物的稱呼。”洛川緩緩說道，“祂們屬於這個世界最為原生的生命，甚至可以說是世界最底層規則的化身，天生便掌握著類似神明的力量。”

    “嗯嗯。”

    妖紫煙連連點頭，這些她早就知道了。

    “不過在那場紀元更迭的戰鬥中，大部分的太初半神都被神封鎖在了黑暗牢獄，這裏是重點——大部分。”洛川繼續吃著點心。

    妖紫煙眨眨眼，她隱隱明白了洛川的意思，不過並未出聲打斷。

    洛川忽然錘了錘胸口，他有點噎住了。

    妖紫煙見此有些無奈又好笑地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杯子遞了過去。

    冰涼甘甜的果汁在唇齒間流傳，在舌尖輕柔撫摸，讓洛川輕輕舒了口氣：“活過來了。”

    將杯子還給妖紫煙，這纔開始繼續講述。

    “被封鎖進黑暗牢獄中的太初半神，應該都是渾渾噩噩腦海中只有毀滅慾望，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肯定也有少部分太初半神處於中立地位，或者是友善和平的，只是相對而言所佔比例較小。”

    “隨著黑暗紀元迎來終結，光明紀元拉開序幕，這些未曾與神為敵的太初半神依舊留存在這個宇宙。這些太初半神或許並不是真正的神，但對凡人來說，祂們其實與真實的神明無異。”

    說到這裏，洛川稍作停頓，這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祂們在凡人世界中留下了自己的蹤跡，換句話來講，科洛世界中所信奉的各種神明……就是那些太古半神！”

    房間被沉寂靜謐的氛圍籠罩，就連牆壁上懸掛著的機械時鐘運轉的細微聲響也清晰可聞，原晶石燈不知何時熄滅了，如水月光從窗臺傾瀉而下，混著星光撲灑在地，映照出朦朧交錯的光影。

    “撲哧……”

    燈光再次亮起，驅散了夜的深沉，妖紫煙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洛川，你腦洞好大。”

    洛川：“……重點是這裏嗎？”

    他對這姑娘已經徹底無可奈何了。

    “嗯咳。”妖紫煙輕輕咳嗽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嚴肅，“好好好，不開玩笑了，我覺得洛川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個世界的神明真實身份其實都是太古半神，如果流傳出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很大動靜吧？”

    在許多教會的教義中，關於他們所信奉的神的概念恐怕已經流傳了無數世代。

    現在這些已經徹底印刻在他們心靈之中的東西徹底推翻，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目前只是猜測，猜測。”洛川強調著，他向來很嚴謹。

    妖紫煙認真思考了一番，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微微一亮：“洛川，你不是認識一名太初半神麼？”

    “我什麼時候認識……”

    洛川下意識就想反駁，不過話說到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

    好像他還真的認識。

    洛川伸出手掌，掌心隱隱浮現出類似黑霧的印記，恍若有生命般緩緩涌動著，這是阿薩諾斯的力量證明，同時也是雙方所定下的契約。

    話說回來，阿薩諾斯也算是洛川很早就認識的了。

    就是平日裏沒啥存在感，比奇美拉、世界樹出場的頻率還要小。

    “別睡了，有事情找你。”

    洛川向掌心的印記發出了相關的思緒資訊。

    ……

    寂靜璀璨的宇宙空間中，如帷幔絢爛的星雲涌動不休，在這凡人難以觸及的地帶，時間似乎陷入了亙古不變的靜默。

    在某個區域，光線彷彿被吞噬，就連星光也呈現出扭曲不定的姿態，黑霧所化作的漩渦吞沒同化著落入其中的一切。

    忽然，那幾乎只能用天文距離測算的漩渦似乎停頓了一下，某個龐然的意識隨之甦醒。

    祂感受到了自己在前段時間所留下的力量印記，至於具體的經過祂實在不想回想，但依舊牢牢印刻在了祂的記憶深處，那種完全不合常理的力量就算是祂依舊有種深深地無力，就像是……超出了當前宇宙。

    明明祂纔是神，沉睡的這段時間，宇宙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心中思考著為何聯絡自己的同時，祂將自己的意識連線了印記。

    ……

    “通了。”

    洛川感受到了黑霧印記所發出的精神波動。

    在他看來，這短短的一年對阿薩諾斯漫長的壽命而言，恐怕連打盹的時間都算不上。

    妖紫煙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洛川倒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問出了先前和妖紫煙所進行的推測，關於這個宇宙的過往，太古半神和女神之間的戰爭，黑暗紀元的終結。

    阿薩諾斯很快便給出了答覆。

    “怎麼樣，祂說什麼了？”

    妖紫煙看到洛川閉著的雙眼睜開，好奇地問道，她很期待問題的答案。

    洛川的表情卻有些微妙：“祂說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