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多了。”洛川喝了口妖紫煙剛剛給他倒的果茶。

    “很特殊的故事。”妖紫煙雙手捧著杯果茶，氤氳水霧後的面容有些朦朧。

    對於洛川講述的這個故事，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許是因為早就知曉老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

    “老闆，怎麼忽然跟我說這些？”妖紫煙放下杯子，琥珀般的眸子中泛着微光。

    “只是忽然想到了而已。”洛川感覺自己的心情很輕鬆，“果茶很好喝。”

    兩人都不再說話，起源商城陷入了沉寂，只有隱隱約約的風聲從店外傳來。

    “老闆，你更喜歡哪個世界？”妖紫煙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這還用問麼，當然是開店當老闆了。”洛川輕笑了下，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了。

    “睡覺了。”他揉了揉眼睛，從位置上起身。

    “那老闆，晚安。”妖紫煙輕聲說。

    看著洛川的身影消失，妖紫煙這才轉過頭來，略略有些失神地看向店外。

    魔幻手機傳來了提示聲，讓她回過了神。

    開啟螢幕，是青鳶發來的訊息，有張照片，用雪堆成的生物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的。

    青鳶嬉笑著站在旁邊，看樣子正在展示著自己的作品。

    邊上還有不少人，以及各種各樣的雕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真幼稚』

    妖紫煙發了條訊息，後面還帶著個嫌棄的表情。

    『來不來？就在之前燒烤地方的不遠處，很熱鬧。』

    青鳶的訊息回覆得很快。

    『來，馬上。』

    妖紫煙將魔幻手機收好，來到店門前又折返了回來，拿起了放在櫃檯下方的毛絨絨的圍巾。

    這是昨天的時候，洛川從系統那裏索要的，保暖方面已經加到了滿星。

    妖紫煙自然是不怕冷的，再怎麼說也是尊者境界的強者。

    但不怕冷是一回事，適不適應是另一回事。

    靈力屏障的確能達到相同的效果，但平常的時候，就算那些巔峰修煉者也不會一直處於開機狀態。

    況且，她就喜歡這樣。

    雪花紛飛，剛剛清掃過的街道沒多長時間便又多了層白色的積雪。

    空氣中的潮氣倒是降低了不少，不會再出現那種就算在外面待會衣服也會受潮的狀況。

    街道上基本沒有行人，街燈散發出的光線映照在積雪上，看上去有些晃眼。

    妖紫煙抬頭看向夜空，視線被紛紛揚揚的雪花充斥。

    魔幻手機上又收到了青鳶的資訊，問她到底有沒有過來。

    妖紫煙笑了笑，簡單回了一句，便來到了半空。

    簡單判斷了下方向，這才加快了速度。

    相對於走路而言，飛行自然能節省不少時間。

    洛川打著哈欠撲在了床上。

    雖然困，心中卻是很輕鬆的。

    和妖紫煙講述的故事，只是些普普通通的生活。

    零碎的片段，完全是想到哪說到哪。

    就是這些片段，卻拼湊了一個完整的人生。

    洛川在床上翻了個身，將右臂伸直，手指張開擋在眼前。

    交錯的光影從指縫間落下，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洛川講述的故事中，絲毫未曾提及自己。

    想來以妖紫煙的聰慧，應該也猜到了什麼。

    不過大抵應該是將其當作了“老闆異世界的閱歷”、“老闆的往事”之類的。

    她肯定不會放在心上，或許應該還會開心許久。

    算了算了，她想什麼就是什麼吧。

    洛川放下手臂，輕輕舒了口氣。

    隨手拿起了旁邊的魔幻手機。

    開啟螢幕，所見的資訊幾乎都是和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相關。

    還有冰糖雪梨。

    群聊中也是吵吵鬧鬧，顧客們看上去都很激動。

    『冰糖雪梨！！！不甘心！！！』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件事情！』

    『冰糖雪梨就那麼多，要是把訊息傳出來的話那些人肯定分不到。』

    『可惡，這些人真自私……』

    幾乎是一邊倒的討伐。

    喝上冰糖雪梨的顧客終歸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都遺憾地錯過了。

    洛川也不說話，只是在群聊中看熱鬧。

    妖紫月忽然給他發來了條訊息，是張照片。

    作為背景的河面寬闊平緩，雪花漫天，妖紫煙戴著毛絨絨的圍巾，正懵懂地看了過來。

    看樣子是抓拍的，而且照片的主角明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洛川笑笑，回了個句號。

    也不管妖紫月到底明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將魔幻手機丟到了旁邊。

    磨磨蹭蹭了這麼長時間，他眼睛已經有點睜不開了。

    睡覺睡覺。

    隨著洛川閉上眼睛，房間中的燈光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模糊的光線透過窗戶，在地板上留下了朦朧的影子。

    聖尼亞。

    大雨傾盆，夜色黏稠，天空也是漆黑一片，空洞洞的。

    耳畔只有喧鬧的雨聲，身處這樣的環境，好似被整個世界放逐。

    赫曼和艾哈德撐著雨傘，望向不遠處的那座建築。

    這裏是聖尼亞的城郊，四周很是蒼涼。

    那座教堂是唯一的建築，看上去孤零零的。

    在這夜幕中只能看到模糊的剪影，平白多了種古怪的氣息。

    “空氣中的氣息……很恐怖。”艾哈德看向遠方的建築，面色凝重。

    他原先在築夢事務所愜意地喝著花茶，然後忽然就收到了黑霧教徒的訊息。

    赫曼因為好奇，也隨著跟了上來。

    這就是身為騎士衛隊的無奈之處了，就算外面下著暴雨，也需要第一時間趕往事發地點。

    “神明的氣息……”赫曼低聲自語，他轉頭看向艾哈德“這就是剛纔你說的那些黑霧教徒信奉的神明？”

    “是啊。”艾哈德聲音中滿是無奈，“誰知道這些傢伙居然真的把那黑霧之主召喚了出來，我的假期啊……”

    艾哈德還在不斷地抱怨著，赫曼卻是面色認真地感受著神明所遺留的氣息。

    浩瀚、偉岸，讓人生不出絲毫抵抗的心思，心中只餘下了臣服的念頭。

    這是赫曼第一次接觸神明的存在。

    他抬頭看向斑駁古樸的教堂，眯了眯眼睛。

    或許傳奇強者在這些存在了無盡歲月的神明看來，也不過是稍稍強壯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