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零星的雪花慢悠悠地飄零，隨著微風舞動，恰似黑夜中的精靈。

    街燈明亮，彌散在夜色中，將細細小小的雪花映照得亮閃閃的。

    “呀，下雪了。”顧雲曦的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伸手去接飄落的雪花。

    臉龐在寒風的吹拂下有些微紅，神色卻很開心的樣子。

    又到了凌雲學院的放假時間，反正也閒著沒事，便拉著江晚裳在九曜城中閒逛著。

    作為天星帝國的帝都，九曜城的佔地面積很大，而且各種設施也建立得極其完善。

    這樣簡單的描述顯得有點過於蒼白無力，做個形象的比喻就可以了。

    和華夏的大都市相似，生活節奏卻沒有現代都市的匆忙，帶著種特有的悠閒，慢悠悠的。

    別樣的江南水鄉。

    “下雪了，學院那裏可不常見。”江晚裳抬頭看著飛揚的細碎雪花。

    凌雲學院在天瀾大陸的位置，氣候比九曜城這裏要溫暖不少，就算在寒冬之月也很難看到下雪的景象。

    兩處地域的距離也很遠，但藉助著傳送陣法的便利，這點距離感也就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晚上這場雪會不會下大。”顧雲曦已經開始期待了起來，“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定要拍照片！”

    使用魔幻手機拍照片拍影片，已經成了大多數顧客的習慣，方便地記錄下值得回憶的東西。

    “到時候我給你拍。”江晚裳笑著，兩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闖入視線，忍不住扯了扯顧雲曦的衣角，“你看那是不是老闆還有紫煙姐他們兩個？”

    顧雲曦正抬頭看著夜空，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迅速消融的清涼，聽到這話頓時看向江晚裳注意的方向。

    “誒？哪呢哪呢？”顧雲曦四下張望著，最終注意到了那牽著手的兩人，聲音不禁壓低，“還真是啊，老闆怎麼忽然想著出門了？”

    “許是在店裏待得時間長了，想要出來看看吧，況且也不下雨了。”江晚裳做出了推斷，然後眯了眯眼睛，“話說回來，你看老闆和紫煙姐……”

    “拉著手，挺自然的。”顧雲曦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評著，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挑了挑眉，“等等……”

    在顧客們的心中，兩人的關係早就是板上釘釘的那種了，就像是水到渠成那樣，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並未生出絲毫突兀的感覺。

    “哈，老闆，紫煙姐，晚上好啊。”江晚裳卻不再理會顧雲曦，笑呵呵地走了過去。

    “哎，等等我。”顧雲曦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剛剛走出起源商城所在的小巷，街道上的景象便映入了洛川的視線，雖說天氣寒冷，卻洋溢著繁華的氣息。

    尤其是袁歸小店的門前，隊伍都排得老長，隔著段距離都能聽到熙熙攘攘的議論聲。

    “晚上好。”妖紫煙圍著條毛絨絨的圍巾，露出了笑容。

    “你們這是……”江晚裳有點好奇地問。

    “閒著無聊，出來隨便看看。”洛川聲音平緩。

    “哦哦，原來如此。”江晚裳連連點頭，然後拉著興奮地想要詢問的顧雲曦離開了，“那你們慢慢看，我們先走了。”

    顧雲曦對此自然是頗為抗議，抱怨地嚷嚷著：“怎麼不讓我問問他們啊，就這麼離開了。”

    “什麼時候問不都一樣嘛。”江晚裳只是笑笑，“這時候就別去打擾老闆他們了。”

    顧雲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過會你請客。”

    “好好好。”江晚裳笑著應下。

    袁歸小店前方熱鬧的氛圍，自然引起了洛川和妖紫煙的注意。

    此時距離晚飯過去了段時間，再加上空氣中飄散的燒烤氣息，腹中或多或少傳來了飢餓的感覺。

    這就像是夜間的燒烤攤，總會格外的吸引人。

    好香，想吃。

    那些圍聚在袁歸小店排隊的眾人，自然注意到了洛川和妖紫煙。

    而後喧鬧地打著招呼。

    洛川是不怎麼喜歡理會的，妖紫煙倒是笑著迴應了幾聲。

    步離歌看到後倒是頗為激動的樣子：“老闆老闆，這次我請客！”

    旁邊的袁歸面無表情，倒也沒有反對。

    省去了排隊的煩惱，數分鐘後，洛川拿著冒著熱氣的燒烤離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然後又分給了妖紫煙一半。

    隨著時間的推移，零星的雪花密集了些許。

    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時不時能聽見略有些稚嫩的“下雪啦”之類的歡呼聲響起。

    看樣子這場久違的降雪，受到了不少人的歡迎。

    下雪天吃燒烤，有種比較新奇的感受。

    有點像冬天吃冰激凌。

    反正不管怎麼說，味道是很好的。

    洛川讓步離歌加了不少辣椒，濃郁的辛辣氣息，倒是將身上的寒意驅散了不少。

    兩人並肩走著，街道寬闊，街燈明亮。

    當走過街道的轉角，前方的景象忽然變得開闊了起來。

    水面平緩寬闊，靜靜地流淌著。

    就像洛城的洛河，將城市從中分割開來。

    站在河畔，心中沒來由地生出自身何其渺小的感覺。

    許是巧合的緣故，這條河流的名字也叫洛河。

    當然，你們也可以認為作者是故意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更容易讓腦海中產生畫面感。

    “真壯觀啊。”妖紫煙眺望遠方，低聲感嘆。

    洛川心中沒來由地想到了安薇雅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算是龍族也從未妄圖征服天空”。

    河堤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顯得冷冷清清。下方的河岸上，倒是有幾處明亮的篝火搖曳著。

    有人在河面踏步，周身靈力涌動，很快手中便多出了還在不斷掙扎的游魚。

    看來雖然天氣嚴寒，但修煉者們夜間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的嘛。

    在這些方面上，兩個世界倒是存在著極大的差異。

    “這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妖紫煙忽然笑著說道。

    在這空曠的地方，聲音聽上去顯得不怎麼真實。

    “九曜城很大，陌生的地方還有很多。”洛川似是笑了笑，目光悠然。

    就像在大學所在的洛城，幾年的時間也沒能遊覽多少地方。

    而他來到這裏，才短短的幾個月而已。

    “時間也有很多。”洛川又補充道。

    “的確，時間很多呢。”妖紫煙輕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