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真是讓人噁心
“朕再問你一遍,你可認罪?”大殿上的男子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五官如同雕刻出來一般立體完美,狹長的雙眸,表情冷淡,緊抿著唇,端坐在龍椅上。
而殿下,一名身穿華貴宮裝的女子跪在那兒,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臣妾說過,臣妾無罪。”
男子冷哼一聲,“蕭燕央,為什麼你到現在都還不肯承認呢?你的臉怎麼會這麼厚?嗯?”
“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都不知道嗎?朕不過是看在你蕭家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朕已經明著暗著給了你這麼多次機會,可你為什麼從不知悔改?你還要心狠手辣地害死嫣兒!?”
“你明明知道,嫣兒她已經有了三月的身孕,再過幾個月,朕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朕要做爹了,可你呢,你做了什麼?你在給嫣兒的燕窩中下了墮胎藥。”
“蕭燕央,你到底有沒有心?嫣兒那麼相信你,她拿你當自己的親姐姐,可你卻利用她對你的信任,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真是讓人噁心。”
蕭燕央瞪大了眼睛,怎麼會呢?明明她給徐容嫣送去的燕窩沒有問題的呀,她什麼也沒做啊,為什麼最後卻變成了這樣?
她想不通,她也不敢去想。
“果然,你們蕭家,個個都是心腸狠毒之人,虎狼之輩!”
“皇上,你聽臣妾解釋,臣妾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那碗燕窩臣妾特意找人驗過了並無問題!臣妾沒有毒害徐貴妃!”
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蕭燕央,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事到如今,朕會信你吧?”
“來人,傳朕旨意,皇后蕭氏,恃恩而驕,侍寵放曠,弄權後宮,毒害嬪妃,殘害龍嗣,今革其皇后封號,打入冷宮!”
一字一句,猶如一聲驚雷在蕭燕央的耳邊驀地響起,同時也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
李明謙,竟是要廢了她?
“不,不要,陛下,你不會廢了臣妾的對不對?你還要給蕭家一個交待!”
聞言,背對著她的李明謙冷笑著轉身,“蕭家?交待?不知你是指那貪汙偷稅,準備謀權篡位,將於明日當衆處決的蕭丞相,還是已經戰死沙場的蕭將軍?”
貪汙偷稅,謀權篡位?戰死沙場?
不,不可能的。爹一直清正廉潔,而且他說過要誓死效忠李明謙,大哥他自小武藝高超,怎麼可能輕易就戰死沙場?
想到了些什麼,蕭燕央猛然抬頭,“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李明謙眸色沉暗,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微微俯身貼近她耳邊,聲音低啞,“蕭燕央,你總算是聰明瞭一次。”
得到答案的蕭燕央瞳孔劇烈抖動,充斥了不可置信,“李明謙,你還是人嗎!若沒有我蕭家,你如何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
“呵,你未免將你蕭家看的太重要了些,沒有你們朕就做不好這皇帝了是嗎?”
“當初你仗著蕭家的權勢強硬地嫁入王府中,你還希望朕對你感恩戴德嗎?可笑。”
蕭燕央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可你曾說過,能娶我,是你這一世最值得慶幸的事情。
“你以為,那是對你說的?朕不過是在騙你,誰知道你堂堂丞相府千金竟會如此隨意就許了終身?”
他直起身,負手而立,那樣子看起來高不可攀,“來人,將這毒婦拖下去,沒有朕的吩咐,不能踏出冷宮一步!”
蕭燕央沒有掙扎,眼神空洞彷彿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是了,她早該想到的,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真的一心一意愛一個女人呢?
她只是一直在賭,賭他會不會愛上自己。
可她終究是賭錯了人。
他一邊對自己說著情情愛愛,一邊卻隨意寵愛其他的女子。
短短一年,後宮裡便有了佳麗三千。
她以為他只是愛玩,等他收了心就好了,可她錯了,他只是不愛自己而已。
他擁有了江山,擁有一切,他可以賞賜她金銀財寶,可以給她虛假的寵愛,卻在此刻,連半分同情的目光都不肯給予她。
當年的少年郎,終是負了她。
她以為,只要留在這皇宮裏,就可以與他像童話裡所說的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直到童話消失,直到一個個嬌豔的女子如流水般進了他的後宮。
她本以為,這只是他爲了籠絡朝臣的無奈之舉,他也不想的。
可事實證明,她是真的很天真。
一場大火,燒掉了冷宮的一切,也燒燬了她對他僅存的一絲希望,燒燬了她那可笑的愛情。
到這時她才肯相信母親的話,越是愛,便越是容易失去。
她站在那裏,哭著笑著。
這素日寒冷的冷宮,終於暖和了呢……
西尚國,丞相府。
“大夫,央兒她可有大礙?”婦人焦急的聲音驀地在蕭燕央耳畔響起。
這是……母親?
“夫人不必擔心,小姐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暈了過去。”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但掙扎了許久都未能成功,只是勉勉強強撐開一條縫,看見幾個模糊的人影,但還未看清長相,便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天之後。
蕭燕央感受到臉上有些許的涼意,如蝶翼般的睫毛扇動兩下,緩緩睜開眼才發現是丫鬟翠碧在給自己擦臉。
“小姐,你醒了!?”
她有些懵懵地轉頭看了眼房間內的擺設,赫然正是她在丞相府時的閨房模樣!
怎麼會?她不是已經在冷宮的那場大火中死了嗎?
“小姐,你在看什麼?”翠碧順著她的目光將房間上下打量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異樣啊。
蕭燕央看了看這個滿眼都是擔憂的小丫鬟,溫暖覆蓋了內心。
這小丫頭從小與她一同長大,雖然嘴笨了些,但卻一直對她忠心耿耿,原本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丫鬟,可後來她卻在另一個丫鬟紫鳶的挑撥離間之下,越發的疏遠翠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