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心中的暴躁不滿瞬間得到了安撫，笑著喊了聲：“三哥。”

    他平時都喊沈言“三哥”，一般不會喊“哥哥”。畢竟，“哥哥”這種疊詞顯得人太過軟糯，總有股子撒嬌的意味在裡面。

    “嗯……”沈言臉色不太自在，微紅著臉轉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地上的食物，疑惑道，“誰又惹你生氣了？”

    沈程知道自己討要關愛的時候到了，他往床頭一歪，撫著額頭，痛苦地道：“我頭太痛了，吃不下飯。”

    沈言一聽這話，頓時自責不已。昨晚，沈程醉了酒，自己本該給他喂醒酒藥的。可是，當時情形太過混亂，沈言慌了神，把人打暈後就慌慌張張地跑掉的。沈程沒吃醒酒藥，自然今天醒過來就頭疼。

    沈程見自家哥哥麵露心疼，原本自己只有四分疼，卻瞬間感覺自己好像有十分疼一般，立馬“哎喲”“哎喲”的叫開了。

    “好痛啊……”沈程皺著一張俊臉，語調別提有生無可戀了。

    沈言心裏發疼，趕緊坐到床頭給自家弟弟按摩腦袋。

    沈程趁勢就歪倒在了自家哥哥懷裏，故意揚起了一點點下巴，眼巴巴地瞅著自家三哥，用一種非常可憐巴巴的語調問道：“哥哥，昨晚我醉酒後，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他這個姿勢都是經過精心研究了的。

    約莫從六歲左右起，沈程就發覺自己只要以這種姿勢倒在了自家哥哥懷裏，那無論提什麼要求幾乎沒有不應的。

    那其實是一場意外。

    自己那時人還小，不小心摔了，哥哥連忙過來扶他，他正好就這樣靠在了哥哥懷裏，眼睛溼漉漉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當時哥哥爲了哄好他，不管他提多麼無理的要求，哥哥都無原則地順著他。

    那個時候，沈程就覺得自己發現了一件特別了不得的事情。他開始想重複這種美妙時刻。

    經過反覆鑽研，不斷試驗，沈程終於發現，自己只要靠在哥哥懷裏，找準角度揚起下巴，目光中流露出一分脆弱二分憂鬱三分委屈四分傷心，語調再稍微可憐那麼一點點，哥哥就會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此刻也是如此。

    縱使他昨晚做了多孟浪的事情，可眼下來這麼一出，沈程明顯感覺到自家哥哥態度軟了下去。

    “哎……”沈言深深嘆了口氣，嘴唇囁嚅了幾下終究是沒往下說，一副欲言又止、難以啟齒的模樣。

    沈程見狀，故意用一種天真又無辜的口吻問道：“哥哥，我是做了什麼壞事嗎？”反正自己纔剛剛十六歲小成年呢，在哥哥眼裏，自己就是個天真易受騙的小孩子——有這種優勢幹嘛不用起來呢？

    “你……”沈言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法開口。自己該怎麼說呢？難道問自家五弟“你是不是對我有非分之想”？若是五弟回答“有”，那自己該如何自處？若是回答“沒有”，自己顯得自作多情，更像個神經敏感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