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摺扇放到唇前輕輕碰了一下，似是親吻又好像只是無意中接觸到了一樣，微微勾起唇角道：“聖人。”

    聲音很好聽，像是日暮時分鐘鼓大樓敲響的鐘聲，渾厚又意味悠揚。嘴角那抹弧度帶了幾分邪肆，很有幾分壞壞的味道。

    杜執好似三魂都被勾走了兩魂，整個人都恍惚飄然了一瞬，接著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聲音再好聽也抹不去是男人聲音的事實啊！！

    “言言，你幹嘛打扮成這個樣子？”杜執微微紅著臉質問道。

    他現在其實很心虛。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開始做怪夢。夢裏，他和皇后翻雲覆雨——但是，皇后是男人！

    杜執第一次夢到這種場景時，嚇得立馬驚醒過來。他瞄了眼身旁熟睡的皇后，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皇后。

    怎麼能把皇后想象成男人呢？

    就算皇后力氣大也不代表人家就是男人啊！這世上還不許有力氣大的女人嗎？

    可是，等到杜執頻繁夢到和身為“男人”的皇后行周公之禮時，他的心態發生了大大的變化——他不只是覺得自己對不起皇后了，他還懷疑自己的性向！！！

    哪一個正常男人會做夢夢到自己妻子變成男人，而且自己還和變了性的妻子特別開心地每晚翻雲覆雨？！！

    杜執真的非常心虛加愧疚，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沒什麼臉面見自家皇后，時常躲著對方。

    可他沒想到的是，今晚，他家皇后竟然打扮成了男人的樣子——這不是故意引他往斷袖的不歸路上發展嘛！

    他不想對不起皇后啊！

    “我這樣不好看嗎？”沈言緩步走到杜執面前，雙手分別按住輪椅的左右連個扶手，然後慢慢彎下身。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杜執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家皇后的每一根睫毛，心跳忽而快得不行，比壯士加速擂鼓還要恐怖。

    “好看。”

    杜執一張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低啞，不由得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意動了，而且還不止一點點。

    “所以，我這樣穿有什麼不對呢？”沈言笑問道。

    他笑起來很好看，但又不是那種隨意笑笑，而是故意帶了幾分邪氣，就像個小勾子似的將人的心都勾得一癢。

    杜執覺得喉嚨有些發乾，難耐地嚥了下唾沫，強自保持著冷靜道：“可你……是個姑娘家啊。”

    沈言微微別過眼輕聲笑了，然後回過臉來，低聲道：“聖人，如今，京中不是流行‘女扮男裝’嘛。我穿男裝也沒什麼問題吧？”

    本朝民風開放，女子可上街行走且不用戴面紗，還有很多女子穿男子胡服——這本也沒什麼。可關鍵在於，自家皇后穿男裝真的太帥了呀！！

    這簡直就是男人本人了好嗎？！

    杜執心癢癢，想叫皇后乖乖穿女裝，但看到眼前這個靚麗的人兒，喉嚨就像被堵住了一樣，那句勸人家不要穿男裝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