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杜翰扯著嗓子呼喚了一聲，卻見小和尚頭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理會他。

    “哼！！！”

    氣憤地捶了下床，杜翰變回了原本的身形，賊笑道：“不讓我去，我就偷偷的溜去！！”

    結果，他纔剛飄到床沿處，就直接被彈了回去。

    “啊啊啊！！！”

    杜翰氣得不行，但無奈自己如今道行沒有小和尚高，根本破不了這個禁制，只能被迫困在床上，哪兒也去不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菩提宮。

    “這位就是淨天大師。”皇帝介紹道。

    沈言倒吸一口涼氣，不會這麼巧吧？

    眼前這位僧人模樣生得很英俊，讓人看著就生出可惜來——這般模樣的人怎麼就出家當和尚了呢？

    只是皮相好，當然稱不上巧。

    巧就巧在——這位姿容無儔的玉面僧人竟然是沈言的元丹碎片。

    鑑於上一世被溫默那個元丹碎片坑得太慘，沈言現在看到自己的元丹碎片都有些許犯怵。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此經，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須菩提……”

    皇帝坐在明黃色的蒲團上，聽著淨天大師講佛經，但聽著聽著，心中生出點古怪的感覺來。

    他瞅了瞅容貌出衆的淨天大師，又瞄了瞄姿容俊朗的十方大師，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種神奇的氣場，自己就好像是多出來的那個人。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裏。”淨天道。

    皇帝往日總喜歡聽淨天法師多講幾句，今天卻覺得鬆了口氣，趕緊雙手合十行禮道：“多謝聖僧講解。”話落，麻溜地起身告辭。

    殿內一下子清靜下來，只剩下沈言與淨天兩人。

    兩者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

    半晌。

    淨天忽而勾唇一笑，先開口道：“‘十方’，這個法號很非凡啊。”

    “呵呵……”沈言笑了，“尊駕的法號也很狂傲啊。佛有色界天二十二層，其中梵天、光天、‘淨天’合稱初禪三天。尊駕以天道自比，實非一般人能及。”

    “彼此彼此。”淨天勾唇道，“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全在‘十方’之中。大師以‘十方’為名，不是心懷宇宙無極麼？”

    沈言笑而不語，心想：這元丹碎片和自己一樣狂得很，怪討厭的。

    “只是，小僧不明白，既然大師一心想入佛門的無量無極十方世界，為何又要收容鬼物作繭自縛呢？”淨天目光犀利，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沈言心裏一個咯噔，目光轉冷，似笑非笑道：“誠如你所言，我既然心懷十方無量無極世界，又為何容不了一個鬼物呢？”

    “神、鬼、人、魔、妖，各有各的尊卑秩序。”淨天冷笑道，“人即是人，鬼即是鬼，混淆不得。”

    沈言心裏門清，揶揄道：“你又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身邊若只是一個普通鬼物，你會來和我廢話？”

    淨天一怔，仰頭笑了，隨即正色道：“大師既然懂我的心意，那我就不妨明說了。你身邊這鬼物造化不淺，不若我倆一起度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