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特別違和，特別嚇人，讓你忍不住想握著拳頭打過去。

    杜程受到巨大驚嚇，拳頭差點就出去了。不過，鑑於他身為帝王的多年修養，最後生生忍住了。

    “溫氏，你今日為何素面朝天？”杜程憤憤問道。

    以前總是化著妝，再怎麼看著像男人，起碼還有點人樣兒。今天妝都不化了，活脫脫就完全是一張男人的臉了！！這是故意出來的嚇人的嗎？！

    還是說，已經完全不尊重他這個皇帝，所以隨便打扮打扮就來面聖了？！！

    “回聖人的話，臣妾本就‘女生男相’，若是化了妝，看著非男非女，就跟個人妖一樣。”沈言低垂著腦袋，狀似愁苦地道，“臣妾思來想去，還不如不化妝呢，好歹看著自然些。”

    不，不是自然！！

    你想想啊，前面有個身姿嬌小的妹子在走路，背影窈窕，步履蹁躚。

    你抓心撓肺，一路尾隨，一心想看看這位小美人兒的臉！

    然後，這小美人兒似乎與你心有感應，終於施施然一、回、頭！！

    結果，你發現，這竟然是張男人的臉！！而且還是那種帥得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的男人臉！！！

    你會怎麼樣？

    簡直想當場去世啊！！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杜程心裏好苦啊，語重心長地道：“溫氏，修飾容顏本就是對他人的尊重。只顧自己舒服，而全然不顧他人感受，這是萬萬不可的。”

    沈言嘴角抽了抽，下意識摸了把自己的臉。他自認還是長得不錯的，可皇帝這反應太打擊他的自信心了。沈言幾乎是脫口問道：“聖人覺得臣妾醜陋？”

    不，不，不！

    不是醜陋！

    而是怪異！

    倘若你這張臉生在一個男兒郎身上，這絕對是件藝術品！可你這張臉在一個嬌小玲瓏的姑娘身上，那就宛如怪物一般的怪異啊！

    杜程滿心吐槽，但他的修養不允許他把這些話說出來。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杜程很忍耐地道：“溫氏，出門帶妝是最基本的禮節。”

    沈言還是覺得自己的長相受到了不該有的侮辱，憤憤不平地開始爭執：“古人稱讚蓮花天然去雕飾，這就是不化妝纔會有的美！”

    “哎……”杜程腦殼痛，爲了顧及三王妃的自尊心，只能絞盡腦汁開解對方。

    博山銅香爐冒著嫋嫋青煙，青銅滴漏滴答滴答流著水珠。

    杜程突然醒過神來，天吶，自己幹嘛要花小半個時辰和一個女人爭辯化不化妝的事情？！！他明明是要找三王妃問正事兒的呀！！

    “聖人，臣妾還是覺得化妝很沒必要……”

    這頂著男人臉的三王妃還在小嘴叭叭地爭辯。

    杜程頓覺生無可戀，一手捏著鼻樑，一手舉起來擺了擺，疲憊地道：“溫氏，你想天然就天然吧，化不化妝都隨你。朕且問你……三王爺最近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沈言聽到自己不用往臉上塗脂抹粉了，心情大好，真心真意地笑道：“回聖人的話，王爺最近一切如常，並無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