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恍如隔世。

    沈承言今時今日這模樣，氣質與少年時千差萬別，容貌也長開了，好看但也令人生畏——與沈言記憶中的少年模樣已經迥然不同。

    “呵……”

    沈承言輕笑一聲，邪氣地道：“聽聞杜仙師要挑選道侶，本尊特意前來道喜。”

    一眾世家公子頭皮發麻，戰戰兢兢地往後退了退。

    沈承言乃是無天宗的宗主，和逍遙派水火不容。他修習魔道，功力精深，雖是容貌極為出衆，但性情陰晴不定。傳聞他喜好美人，但又常常玩膩了就搞虐殺。

    一時之間，修真界人人自危，但凡稍微有點姿色的男男女女都不敢在街上瞎晃，生怕被沈承言給看上了。

    現下，一眾公子驚慌往後退，隱在人群中的沈言卻站著沒動。如此一來，他一個人就突兀地站在了人群前端。

    沈言後知後覺地往後瞄了一眼，這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尷尬處境，想要退回人群中已然來不及，耳邊倏然傳來了驚呼聲。

    一股極具侵略性的氣息驟然逼近，撲面而來。

    沈言一回頭，就驀然被沈承言摟入了懷裏，腰間的手格外用力，好像把他捏碎一般。沈言錯愕地抬頭，這才發覺昔日的小徒弟已經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

    但更令他錯愕的，是沈承言的眼神——執拗又瘋狂，像是有什麼極為可怕的情緒在其中翻涌，但又被拼命壓抑著。

    此情此景，沈言莫名背脊發涼，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來緩解下氣氛。

    他輕輕拍了下小徒弟胳膊，嘴角上揚，勾出一抹自認為特別和藹可親的笑容來，親切地道：“承言，好久不見。”

    沈承言沒有答話，只是幾經痴迷又瘋狂地看著他，眼神直勾勾的，實在是滲人得很。

    這時，人群中又爆發了驚呼。

    有人驚喜地道：“杜仙師！！”

    “杜仙師來了！！！”

    沈言心中大喜，循聲望去，見到一個人影翩然而來。近百年不見，杜執早已張開，臉上沒有昔日的青澀，平添了穩重與成熟。

    “小執！！！”沈言心中歡喜，忍不住揮手吶喊。

    一眾世家公子都酸不拉幾地齊齊回頭瞪沈言，這人搞什麼特殊啊？！！譁衆取寵！！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杜仙師的注意嗎？！呸，想都不要想，不要臉！！！

    誰知道，那位傳聞中八方不動、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杜仙師竟然露出欣喜的表情來，高聲回了句：“師父！！！！”

    眾人驚掉了下巴，眼睛瞪得如銅錢，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天吶，那個被他們嘲笑了一路的人原來就是傳說中光彩動八方的沈！仙！師！嗎？！

    完了！

    完了！！

    眾人越想越害怕，臉色煞白，差點眼前一黑直接嚇昏過去。怎麼辦啊？他們現在跪到沈仙師面前求饒還來得及嗎？！！！

    “轟——”

    電光火石之間，兩股霸道的靈力陡然相撞，爆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聲，地動山搖，人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