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顧不得腰痠腿軟，慌忙下了床，執起沈承言的手腕把了把脈，不由得面色大變，肅容道：“你是魔修？”

    修真界有很多類別的修行者，按器物來分，有劍修、符修、丹修等等；按術法來分，有仙修、魔修、佛修、鬼修等等。

    其中，魔修最不容於世。因為他們以吸取萬物生靈的靈氣為修行之基，打鬥時甚至會直接吸收對方的靈力，實在是太過邪惡殘忍。

    更可怕之處在於，這種靈力獲取方式會讓魔修隨時隨地可以晉升實力，一旦煉成大宗，幾乎無人能與之匹敵。

    正是因為這樣，修真界一旦發現魔修，必定傾力撲滅之。不然，等到魔修成了氣候，那就差不多隻能任其魚肉了。

    “是。”沈承言抽回了手，沉默了片刻，冷冷地道。

    “什麼時候的事？”沈言蹙眉問道。

    並不是人人都能成為魔修的，魔修的修煉功法本身有違天道，晉升的每一步都會比一半修真者痛苦好幾倍，非天賦極高、有大忍耐者不可成。

    沈承言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冷笑道：“五年前。”

    沈言驚愕莫名，都五年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沈承言將師父臉上的驚訝看得一清二楚，心中越發酸楚，皮笑肉不笑地道：“五年前，我修煉走火入魔，因緣際會悟出了一套功法，就此成了魔修。不過，師父你很忙，沒什麼時間管我，當然不會知道。”

    最後這話實在是太諷刺。

    沈言臉上訕訕的，不由得有些愧疚。一直以來，自己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杜執身上，對於沈承言都是放養狀態，以至於後者出了這麼大的岔子自己竟然都沒覺察到，實在是他當師父的失職。

    “你別害怕。”沈言低聲道，“我傳你套功法，你好好修煉……”

    “我為什麼要害怕？”沈承言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道，“怕外面那群修真人士來殺我嗎？呵，我既然已經修行了五年，為何又要換一套功法？師父你也覺得魔修天地不容，是嗎？”

    沈言語重心長地道：“確實有點不能容。”魔修修行全靠吸收萬物靈氣，這不等同於踩著萬物屍骨來證道嗎？

    “呵，和自己徒弟搞在一起纔不能容吧？！！！”沈承言譏諷地道。

    沈言愣怔。

    杜執怒火直冒，上前一步揪住了沈承言的衣領，寒聲道：“你說什麼？！！”

    沈言眼疾手快，連忙把兩人拉開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沈承言冷冷地笑了，目光似刀鋒一樣掃過杜執和沈言，鄙夷地道，“明明是師徒，卻沒臉沒皮地攪在一起！這個師門真叫我噁心！！！”

    沈言臉色蒼白，背脊發寒。

    旁人怎麼說他，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沈承言不僅是他的殘魂，還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對方以這麼厭惡的口吻說他，沈言實在是受不住。

    明明窗外太陽明晃晃的，屋內溫度也不低，但沈言就是覺得渾身一陣一陣冒著涼氣，心裏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