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執得了誇獎，這才心頭稍微好受了一些，又酸裡酸氣地道：“師父，我也要買衣服！”

    沈言道：“不是有衣服穿嗎？”

    杜執皺著一雙好看的小眉毛，噘嘴道：“不夠！”討厭！壞師父給沈承言買衣服就毫不猶豫，給他買衣服就不願意了！！

    “好吧，那你也挑幾身吧。”沈言把懷中的小胖娃放到了地上。

    杜執這才心頭舒坦了，邁開小短腿兒，歡歡喜喜地去瞧衣服。

    沈言不覺莞爾，自家小媳婦兒真是太可愛了！他還能把媳婦兒養得更可愛一點~

    最後，沈承言買了兩身新衣服，換了新鞋子，上下一心，人看著也精神了。

    杜執就跟和人家比賽一樣，非要每樣都比沈承言多買一點點，同樣換了新衣服、新鞋子。

    沈言瞄了眼站在一起的兩個小娃娃，心裏著實歡喜，在櫃檯前結賬。

    沈承言看著穿衣鏡裡的兩個小小人兒，落寞地垂下了頭。

    自己和杜執真是差太遠了——杜執生得很好看，白白嫩嫩的，一身富貴氣兒，看著就討人喜歡；可自己黃皮寡瘦的，頭髮也黃不拉幾的，跟杜執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個香噴噴的白饅頭配上了一根寒磣的乾癟蘿蔔乾。

    “走吧。”沈言一手牽起一個小娃娃，愉快地往外走。

    沈承言沒料到師父會牽自己，心裏不由得突突跳了跳。他仰頭看向師父，發覺師父好高哦。

    陽光灑在沈言的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沈承言覺得自己師父就像天神一樣，好看的不行。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

    轉眼間，十個年頭從指間悄然溜走。

    茫茫竹林，茵茵綠翠，一間小木屋隱於其中。

    空地上，男子躺在藤木搖椅上，單手枕於頭下，優哉遊哉地握著白瓷小酒壺抿了口酒，懶洋洋地道：“誒，小執，飯好了沒有啊？”

    小廚房裏傳來“滋”的一聲響，熱氣嫋嫋冒了出來，聽得少年迴應道：“菜纔剛下鍋呢！”

    語氣無奈又寵溺，聲音有些低啞，半是粗嘎半是清朗，顯然處在變聲期。

    沈言略顯失望，瞅了眼地上堆積著的乾枯竹葉，拉長嗓子喊道：“承言，不是叫你打掃庭院嗎？！人呢？！！”

    小廚房的視窗處探出個人來，三千髮絲如墨，半披半束，兩綹垂在鬢邊，看著隨意又親和。

    一張臉龐很青澀，頂多不過十六七歲。他雙手抱著條還在擺尾的鯉魚，咧嘴笑道：“師父，我還在殺魚呢，待會兒吧。”

    沈言點點頭，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抬頭望了眼天，沈言愜意地喟嘆一聲，優哉遊哉地又喝了口小酒。

    這小日子真是美呆了。

    自己這小媳婦兒養得很成功啊，瞧瞧杜執現在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簡直就是賢夫良父啊！

    屋內，沈承言把鯉魚放到砧板上，一手按著魚身，一手去拿刀。

    “哼！”杜執一面顛鍋，一面皮笑肉不笑地道，“師父不就問你個話嘛，還專門要探個腦袋出去！還把魚抱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會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