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吹乾墨跡，把本子合了起來，半真半假地道：“我有保留加收利息的權利。”

    沈言突然有點心梗，開玩笑道：“能不能給點友情價啊？”

    杜遠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可以給感情價，欠錢也不一定非要錢來還。”

    沈言只當這是玩笑話，壓根兒沒放心上，調侃道：“你還不如把賬都記在電子表格裡，專門拿個本子記多麻煩啊。”

    “實物纔有紀念意義。”杜遠道，“你不覺得多年後我倆一起翻看賬本很浪漫嗎？”

    沈言被逗樂了：“浪漫個鬼哦！”誰會看自己的欠款賬單覺得浪漫啊？這怕是欠債多到精神失常了吧！

    看到杜遠把小本子揣到了上衣內側的口袋裏，還把鋼筆也別了進去，沈言錯愕道：“你該不會要把這賬本隨身攜帶吧？”

    “當然啊。”杜遠有些壞壞地笑道，“你隨時都可能欠我錢，我要做好隨時都記賬的準備。”

    沈言很鬱悶，嘲笑道：“你不怕鋼筆漏墨，把衣服打髒了？”

    “只要賬本沒毀就行。”杜遠一板一眼地道，“用鋼筆記賬，幾百年字跡都不會消散，特別保真。我願意冒點風險隨身佩戴。”

    沈言：“……”他突然覺得杜遠有點變態是怎麼肥事？

    今晚是除夕夜。

    杜遠和沈言一起在廚房準備晚餐。

    沈言除了煮麪什麼飯菜都不會做，就在旁邊幫著洗菜、淘米、遞工具。

    看著杜遠那麼熟練地做飯，沈言發自肺腑地感嘆道：“和你做室友真是太賺了！”

    “我只會讓你賺。”杜遠見鍋裡的水都燒乾了，往裏放油。

    這話聽著有點怪。沈言心頭有些異樣。

    還沒來得及深想，“哧”的一聲響傳來，杜遠把菜下了鍋，騰起一股熱氣，鍋裡也響了一下。

    沈言生怕油濺到自己身上，嚇得叫了一聲，一個跳腳閃到了杜遠身後。

    杜遠笑了：“炒菜你也怕？”

    沈言訕訕道：“你不怕油濺到身上嗎？”他最怕的就是熱油，地獄惡鬼下油鍋叫得那叫一個悽慘，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這是難免的啊。”杜遠忽而計上心頭，微微扭過臉道，“以後，一三五我做飯，二四六你做飯，週日憑運氣隨機分配。”

    “我不會做飯啊。”沈言挺為難的。

    就知道你不會。杜遠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要是我下廚，只能頓頓下面給你吃。”沈言存了偷懶的心思，故意誇張地道，“你受得了嗎？”

    下面給他吃？每一頓都這樣？

    杜遠喉結動了下，聲音突然有點啞：“會瘋。”

    沈言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笑道：“對啊，所以讓我做飯真不合適。”

    杜遠把菜盛出了鍋，隱忍地道：“你不會做飯，我教你。”

    “啊？”沈言拉長了苦瓜臉，“這……這也太麻煩了吧？我很笨的，動手能力特別差。”

    就是差纔好啊。

    杜遠很堅定地重複道：“我教你。”紀沉言這樣怕兮兮躲他身後，他真的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