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面色微變，他想到了自己昨天給紀沉言的銀行卡，這人還挺會物盡其用。

    “他倒還有些頭腦。”杜遠微微勾唇道。

    這從古至今，不管是哪個階層，最怕的就是輿論。

    人心向背。

    最後壓不住民憤，再牛逼的車也只能捨棄，這樣才能保帥。

    “誒，不對啊！”陳煜看微博，刷著刷著突然無法檢視了，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微妙，玩味地笑道，“白家出手了，紀沉言可慘咯。”

    聽到這話，杜遠也拿出手機看了看，先前的熱搜已經不見了，學校官方出來闢謠。

    #近期有人在網上惡意抹黑一高，學校絕不能容忍。一高自1965年創辦以來，一直秉承“一切爲了學生，一切服務學生”的教育宗旨。對於校園霸凌，學校堅決零容忍。一高絕不會姑息施暴者，不能容忍施暴者造謠、抹黑一高！自1965年以來，一高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為我市培養了多少人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這話可說得太漂亮了，把學校塑造成了又慘又無辜的公正化身，同時含沙射影地指責紀沉言纔是霸凌主謀，暗示紀沉言是被學校開除後心懷怨憤，這才惡意抹黑學校。

    一高是C市最好的公立高中，在眾人心裏形象良好，非常有公信力。這一段話出來，網路上的聲音開始分化了。

    輿論開始轉向。

    緊接著，有一個微博號爆料稱自己目睹了當天的霸凌經過，稱真正的受害者正躺在醫院急救。

    下面一水的跟帖評論。

    這人底氣很足，說如果不信，大家可以問問身邊的一高學生，有人被紀沉言打進了醫院，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兒。

    這一波反轉，看得吃瓜群眾心頭怨憤，轉頭開始攻擊紀沉言。

    各大公眾號發文議論此事。

    #校園霸凌幾時休？#

    #這一代的學生究竟怎麼了？#

    #驚！施暴者詐稱自己被霸凌，原因竟是……#

    杜遠關了手機，面色多了幾分凝重。

    這種顛倒黑白的話，連他一個局外人看著都覺得義憤填膺，紀沉言本人看了會有多憤懣可想而知。

    “哎，這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陳煜一副看熱鬧的語氣道，“紀沉言這下子蹦躂不起來咯。”人家白駿有官家背景，你一個平頭老百姓怎麼幹得過呢？還說什麼討要公道，這不笑話嗎？

    “這倒未必。”杜遠沉聲道。

    “怎麼，你還信紀沉言能搞出點什麼明堂來啊？”陳煜揶揄道。

    全校師生都收到了學校領導團警告，不許在媒體面前透露半個字，不準談論任何有關霸凌的事情。

    這天放學，一高校門口堵滿了媒體人士，有的來自權威報刊，有的是自媒體，還有的新媒體拿著個手機就來現場採訪。

    杜遠突然想回家看看紀沉言到底怎麼樣了，他穿越人群，無視媒體人的各種發問，打車回了麓山一號院。

    開門進去，空空蕩蕩。

    “紀沉言？”杜遠試著喊了一聲。

    無人迴應。

    杜遠心裏一沉，又提高音量喊道：“紀沉言？！！！”

    依舊無人答話。

    屋子裏乾乾淨淨，客房裏連床鋪都整整齊齊，行李箱也不見了——紀沉言顯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