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冷酷地道：“班主任找你麻煩，關我什麼事兒啊？大家年紀都不小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沈言氣了個半死，指著杜遠道：“算你狠！！！”

    話完就往樓道走。

    “誒！”杜遠存了逗弄的心思，笑著喊道，“你還沒還我錢呢。”

    哼！

    沈言倒回來，抓住杜遠的手，從褲兜裡掏出一張十元大鈔按在上面，怒氣衝衝地道：“補我七塊！！”

    “我沒有零錢。”杜遠理所當然地道，“就這麼幾塊錢，你轉支付寶給我吧。”

    沈言沒好氣地道：“我沒手機，沒支付寶！”

    “不會吧？”杜遠錯愕道，“你從火星來的？”這年頭哪個學生手上沒個手機啊？

    沈言把十塊錢揣回褲兜裡，不耐煩地道：“等我岔開了零錢再還你。”

    話畢，轉身就上了樓梯。

    杜遠看著沈言的身影漸漸走遠，然後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

    “誒，你在看什麼呢？”

    肩膀被人拍了下，這人是他的好哥們陳煜。

    “小陳，你說現在會有同學連手機都沒有嗎？”杜遠疑惑道。

    “這不挺正常的嗎？”陳煜道，“有的家長就不給孩子買手機。當然啦，也會有極個別的家庭是買不起。不過，現在國家有錢了，哪兒有那種真窮的揭不開鍋的人啊？”

    杜遠斂眸，若有所思。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上午最後一堂是英語課。

    沈言被抽到背課文，他記性好，早讀的時候已經把那段內容背熟了，現在根本不慌。但他的發音不標準，帶著濃濃的方言腔。

    “喲——”

    白駿和那幾個小跟班一起噓他。

    高三（十二）班是理科最差的一個班，全年級倒數第一，課堂紀律也是最差的。學生不僅敢在課堂上公開喝倒彩，還會直接語言攻擊。

    “這說的都是什麼呀？口語真爛！”

    “還不如印度八三呢。”

    “哈哈哈……”

    全班鬨堂大笑。

    老師臉色很不好，呵斥同學保持安靜，嚴肅道：“紀沉言同學課文記得很熟，背誦很流利，這是下了苦功夫的，值得大家學習。”

    白駿公開嗆聲道：“跟他學？鍋羅瑞（glory）？”

    最後這句故意模仿了沈言那糟糕的口語發音。

    “哈哈哈哈……”

    全班又是齊齊大笑。

    英語老師板着臉道：“白駿，站起來聽課！”

    白駿吊兒郎當地站了起來，扭頭朝沈言囂張地笑了下，目光裡都是滿滿的不屑。

    沈言不以為意，旁人的嘲笑根本激不起他心中的一點漣漪。他心裏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當前主要還是應試考試，卷麵成績纔是最重要的，口語可以慢慢改善，根本不急。

    白駿見沈言一點臉紅尷尬的跡象都沒有，就感覺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沒有撒出來反而憋得慌。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沈言拿起書出了教學樓。走到林蔭道口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拽住往旁邊重重拉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