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是誰啊？”明淵一面切菜，一面問道。

    沈言臉頰發燙，有些羞澀地道：“杜霆。”

    “你和他在交往嗎？”明淵的聲音天生就很冷，再綺麗的事情經他口中出來就沒了那股子浪漫味道。

    “嗯。”沈言低低應了一聲，腦袋垂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這麼害羞了。

    “有男朋友了怎麼不給溫雅說一聲？”明淵刀工很好，又快又準，將胡蘿蔔切得又均勻又纖薄，“她剛剛盯著你脖子看，想問又不好問，心裏很擔心。”

    沈言這才反應過來，明淵哪兒是讓他來廚房打下手的啊，分明是來幫他妹妹刺探“軍情”的。

    “關係還沒確定呢，不忙著說。”沈言訕訕地道。

    明淵把切好的胡蘿蔔放進玻璃碗裡，然後熟練地收拾大閘蟹，瞟了沈言一眼道：“只上·床不談感情？”

    沈言要是嘴裏有水一準噴了，漲紅著臉道：“不是！我和杜霆這事兒挺複雜的……”

    他和溫雅肯定是不好意思說的，但在明淵面前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給交代了。

    “那也不復雜。”明淵聽完了經過，將空心麵放入燒開的水裏，語無波瀾地道：“你太好追了。”

    明淵這人不僅聲音冷，人也冷，臉上常年沒什麼表情，就連說這種話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讓人感覺不到什麼調侃或是別的情緒。

    沈言臉上的紅色褪去幾分，心想：自己確實好追——杜霆當時表完白，自己沒怎麼拒絕就答應了，確實太好追了。

    “你該從杜公館搬出來。”明淵拿長筷子把麵散開，然後蓋上了鍋蓋。建議的話經他的口說出來，就跟下命令一樣。

    “不用吧？”沈言不知怎麼的，竟有些捨不得。

    明淵將洗好的番茄放到菜板上，一邊切，一邊道：“這麼容易就被得手了，杜霆不會珍惜你的。”

    沈言心裏一突，他倏然想起杜霆那些風流史——每一段感情都很短，沒哪一個女人是跟杜霆交往超過一星期的。

    沈言心裏有些緊張和悵然，但又不想顯得自己在乎，強笑道：“感情不就講個緣分嘛，緣分到了就在一起，緣分盡了就分開唄，有什麼好珍不珍惜的呢？”

    “感情是講手腕的。”明淵把大閘蟹扔進鍋裡，然後拿出手機定時。

    沈言好笑道：“照你這意思，感情都是算計來的？”

    明淵從碗櫃裡拿出盤子擺好，淡淡地道：“有些人原本沒有緣分，全靠另一人憑手腕爭取。”

    沈言覺得這話聽著有點淒涼，總覺得明淵在說他自己——可是，就算明淵動手腕追他妹妹，這顯然也手腕不到家吧？

    就拿現在來說，做西餐很花時間，明淵這麼認真，他一個男人看著都覺得感動。

    可惜，他妹妹不愛吃西餐啊。

    “明淵，你追我妹妹，好歹也要迎合她的喜好吧？”沈言滿懷同情地提醒道，“我妹妹無辣不歡，喜歡吃鹹的，不喜歡甜的。就比如……你送她巧克力吧，就挺不合她口味的，她其實……每一年都沒有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