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湊得很近，像是要接吻一樣。

    杜霆喉結滾動了一下，揶揄道：“看到個人就救，那不叫好心，叫愚蠢。知道這地上的人是什麼身份嗎？萬一他是個殺人犯呢？你妹妹想也不想就湊過去，萬一給自己招上殺身之禍了呢？”

    這話很有道理。

    沈言心裏一個咯噔，氣勢有些不足。說實話，他真懷疑地上躺著的這個人是專門幹殺人行當的。

    厲鬼對於殺氣向來是很敏銳的。剛剛這少年眼睛睜開，只是那麼一眼而已，沈言就感到了濃重的殺氣。

    溫雅二話不說就要救少年，實在是莽撞——可是，就算自己妹妹做得不妥當，那也輪不到外人來教訓！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這世道還能指望它變好嗎？！”沈言梗著脖子吼了一句，伸手去搬地上的少年。

    不是他想救人，而是這個昏迷中的少年抓著他妹妹的手不放，沈言只能把人給救回去。

    “你這樣根本就是在害你妹妹。”杜霆也幫忙把少年架了起來，苦口婆心地道，“你想教她善良，不是見人就救，而是要審時度勢，先學會救自己，再考慮救別人。”

    “我哥哥不用你教！”溫雅憤怒地道，“我也不要你教！”

    小丫頭一隻手還被少年拽著，兩人身高懸殊，後者一被架起來，溫雅的短胳膊就被迫拉得高高的，腳尖都差點碰不到地面。

    杜霆嘖了一聲，心想：這兩兄妹還真是一樣的護短，脾氣又倔。

    一行人回了破廟，把少年安置到了地上。

    溫雅的手還是抽不回來，只能坐在少年身旁。

    杜霆生了火，把剛剛打到的一隻野雞架在上面烤。

    沈言尿急，想去方便又放心不下妹妹。

    杜霆看了出來，好笑道：“有我看著，你妹妹不會有事兒的。”

    沈言這才風風火火地跑了。

    杜霆打量了小丫頭幾眼，譏笑道：“不等到這個人醒，你的手別想收回來了。可我們又沒有傷藥給他治療，他只能躺著等死。到時候，我就只能砍下這死人的手，然後把他的手指頭一根根剁下來，這樣才能挽救你的手。”

    “你是想嚇唬我，告訴我不要偽善，對嗎？”溫雅冷冷地問道。

    很難想象一個四歲的小女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杜霆相當錯愕。

    溫雅奶聲奶氣地道：“這人身上穿的是這一季新上的西裝款式，我爹爹當初就給我哥哥定了這一套——這人一定很有錢，我們要是救了他，一定能得到報酬的！”

    杜霆驚到了，難以置信地問道：“所以……你救這人是爲了報酬？”

    “不然呢？”溫雅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我和我哥哥本來就生活不容易了，難道還要再撿一個拖油瓶回來嗎？”

    杜霆很震驚，他以為這小丫頭是個小聖母，原來人家精明著呢。腦子一轉，他問道：“你為什麼讓你哥哥救我呢？難道我也能給你好處？”

    溫雅哼了一聲，軟軟糯糯地道：“昨天打你的那群人當中，有一個人我見過，那是秦四爺的一個小徒弟。我以前聽人說，秦四爺會收很多小孩子當徒弟，任由他們打架，打死了也不管。我猜……你應該也是秦四爺的徒弟，以後……應該也會很有前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