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做好人之後死了！”江柏寧直接就是一聲大喊：“而且死的很慘。”

    江楚氏的手沒打下來，哆嗦了許久坐下抹淚，她們倆又在吵，老嬤嬤急的不行，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做了一個孝子，什麼都聽你的，結果身首異處，死前備受折磨，那個夢很可怕，讓我害怕到不願意再做一個好人。”江柏寧聲音很低，站起來抖抖身上的衣服：“母親，在這個江府，只有一位夫人，那是你，也只有一位小姐，那就是我，蘇姨娘和她的兒女，都必須死，他們不死，就是你我死。”

    她的話，把江楚氏和老嬤嬤都嚇壞了，兩人看著她，越發覺得陌生。

    先前的江柏寧，如何會說出這些狠厲的話來？

    江柏寧走到窗前：“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我只需要你也心疼我一些，我才十三歲啊，你把我養那麼大，就是要讓我去死嗎？還是說，你永遠也改不了自己執著的東西，到現在還以為只要江明和江浦雲好，那個男人也會對你我好？母親，你的女兒我，現在是太傅的學生，江明和江浦雲一輩子都比不上我了，你覺得是我對那個男人的幫助大，還是他們對那個男人的幫助大？”

    江楚氏一時間說不出話了，捂著嘴，看著江柏寧一直在哭。

    “一條狗養那麼多年，也該捨不得纔對的。”江柏寧滿眼心碎的看過來：“也可能，我在你心裏，連條狗都不如吧。”

    “你做了個夢，醒了，就說話帶刺，恨不得每句話都往我心口扎，一個夢，就是一個夢，你怎麼就一下子沒良心了呢？”江楚氏哭起來：“我把你養這麼大，何苦不是希望你好？”

    江柏寧聽著她哭，情緒沒有半點波瀾起伏，依舊沉靜如冰，老嬤嬤急了：“夫人，你別哭了。”

    江楚氏還是啜泣不止，江柏寧乾脆找地方坐下來等著她哭夠，“你乖巧些，等年紀大了尋夫家時，蘇姨娘也不會為難你，你現在鬧來鬧去讓你哥哥妹妹吃虧，蘇姨娘心裏有了氣，萬一她將來在你的婚事上刁難你，你可怎麼辦？你也知道自己十三了，再過兩年就該出閣了，都忍了那麼多年了，最後這兩年你就不能再忍忍？”

    她哭訴個沒完，老嬤嬤忙推推她，江楚氏淚汪汪的一看，江柏寧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夫人，小姐每日起得早睡得晚，你讓她好好休息吧，這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江楚氏淚流不止，擦擦淚還是去搬了兩個凳子過來，小心的讓江柏寧睡下來，又把被子蓋在她身上，把火盆挪近一些讓她舒舒服服的躺著。

    夜裏沒睡好，江柏寧第二日無精打采，走在馬車上都昏昏欲睡，下了車進去，來的人依舊還不多，把東西放進學堂，她在外面溜達著醒神，地上的積雪還沒掃盡，她太過無聊，就在上面踩來踩去。

    “江柏寧。”進來幾個女孩兒發現了她：“聽說昨晚，有賊人進了你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