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是龍鳳胎，可是母親自小就更加偏愛我，到是你，被父親和兄長偏愛，家裏出事，母親爲了保住寧家血脈，把我們互換，讓你頂替我跟隨父親去流放。

    大牢之中，母親看著你被拉走哭的撕心裂肺，可她還是緊緊抱著我不敢鬆手，誰成想，我沒被流放，卻和母親一塊成了官奴，幼時還好說，等我長到八九歲了，還是被人發現了身份。

    那些畜生，逼我做孌童，逼我為面首，他們當初被寧家壓制，寧家倒了，便肆意凌辱寧家女眷，母親幾次尋死不成，被他們用我的命威逼著去取悅父親最大的仇敵。

    可是後來，我殺了那個人，殺了燕國丞相，在他按著我行樂之時，我用他們割肉吃的刀，狠狠刺進了他的心臟，但是他沒有立刻就死。

    然後，我當著他的麵，殺了他的妻妾，殺了他的兒女，殺了他的孫子孫女，他們家的狗我都沒放過，為奴數年，那些人對我徹底放鬆了警惕，我提著他的頭顱，去了宮門，被人抓了起來。

    可是後來，我被放出來了，因為我殺了那個人，替燕帝徹底解決後患，他願意給寧家補償，願意為他父親犯下的過錯道歉，我全盤接受了他的好意，然後揮兵大秦。”

    他說的極慢，平平淡淡，像是在敘述他人的故事。

    江柏寧心口悶痛，寧君說的那些，她似乎可以心有所感。

    寧君看著她：“姐姐，你這些年也不好過吧？你說我們怎麼就這般慘呢？赫赫門楣，一朝崩塌，父兄不在，便受盡恥辱，那些利用我們，算計我們，恨不得在我們身上吃肉吸血之人，他們憑什麼活的心安理得？”

    窗外，傅麟珏聽了他的話只剩下震驚了。

    寧君靜悄悄的站著，可是垂落的拳頭，卻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暴起。

    江柏寧語氣平靜：“所以，你揮兵大秦，直撲十三京，勢要追殺御駕，就是打算殺了秦明帝和太子，讓秦燕兩國世代為敵，戰亂不止？”

    寧君笑起來：“是啊，不是喜歡打仗嗎？那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好好打，打個千百年，直到最後一個人死去，他們想要安平盛世，可我不答應，燕國害我們家，我必要燕國窮兵黷武國破家亡。

    燕帝以為區區權位，就可以彌補這一切嗎？真是太天真了，我們所受的屈辱，即便是死後百年也不會遺忘，那些權貴噁心的嘴臉，我便是落個千古罵名，也要把他們盡數撕碎。”

    他戾氣極大，與儒雅清雋的樣貌差別極大，江柏寧聽他說著，不知為何，竟然認同理解。

    她不也是抱著一絲不甘滿腔怨恨，纔會的了老天眷顧重活一世嗎？

    她不也是抱著復仇殺戮的信念，踩著太傅和端有容一步步引人矚目，然後一腳踹開他們的嗎？

    她和寧君，其實就是一樣的人。

    一樣爲了復仇而生，一樣爲了復仇而忍耐算計。

    “把人帶進來吧。”江柏寧垂眼：“這裏，還有一個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