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關白山做什麼？”江楚氏緊張了：“那裏怎麼了？”

    江柏寧又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回答：“與你無關，反正不會是好事就行了。”

    她不說，江楚氏一下子就哭了：“你說你，讓你不要胡鬧，你不聽，你殺人啊，你是殺人啊，那些人和你無冤無仇，你說你要他們的命做什麼？他們就是看個熱鬧罷了，你就非要他們死才行嗎？”

    她的哭訴江柏寧充耳不聞，她要怎麼和江楚氏說才能夠讓她理解。

    如果自己沒有作死到足夠的地步，秦明帝怎麼會撈她出來？

    秦明帝和端有容這對父子是一樣的，他要讓你到絕境了纔回去拉你一把，好讓你記得他們的大恩大德，好讓你為他們所用。

    但凡你手裏有一星半點的希望和後路，他們都不會拉攏你。

    江楚氏哭，她就靜默的吃著，等吃飽了，這才擦擦嘴起身，帶著老嬤嬤和爾雅去張嬤嬤她們藏錢的地方：“我離開之後，家裏的用度你們操持著，別讓夫人知道，不然她又巴巴的給蘇姨娘母女送去了。”

    老嬤嬤和爾雅很擔心她，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合適，江柏寧想的那些事她們不懂。

    給她燒水洗洗乾淨，江柏寧靠在床上眯著眼睛，江楚氏還在外面哭，老嬤嬤和爾雅則給她收拾著東西，此一去就是寒冬，她的好些衣裳都不能穿了，幸好新作的還有兩件，可以湊合着穿一穿，鞋子也是張嬤嬤他們先前做好的，但不是冬日裏的靴子。

    在江府呆了兩日，魚揚派人送了好些吃的過來，米麪油鹽，足夠江楚氏她們吃幾個月了。

    院子裡，江柏寧戴著草帽在鋤地，魚揚站在一旁看著她：“驍騎侯去過關白山，可是很奇怪，他沒有在那裏停留，反倒是在得到你殺人的訊息後，直接去了十三京。”

    “嗯，然後呢？”

    魚揚看著她：“我總覺得，驍騎侯和你，像是提前知道很多的事情。”

    江柏寧笑了笑：“提前知道嗎？師兄應該很清楚纔對，像我們這樣在權欲中掙扎的人，如果心思不靈活一些，不未雨綢繆一些，是會吃大虧的，皇上用人的習慣是什麼，師兄應該比我清楚纔對，先前召我去了御書房，結果又一直沒訊息，我殺人了，犯下重罪，如果不忠心辦事，我是不會有好日子過得，驍騎侯自然是想到了這些。”

    “道理是這個道理。”魚揚還是懷疑：“但是你的性情，轉變的太過突然了。”

    “當你受夠了苦，突然有機會之後，也會不擇手段的利用。”江柏寧看著他笑起來：“我若還是先前那樣，只怕早已經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魚揚抿唇：“對無辜百姓揮起屠刀的時候，你就不害怕嗎？”

    江柏寧稍稍沉默：“我不想死，所以，其他人必須死。”

    她的良善心腸早就丟了。

    魚揚沒有接話，站了沒多久就走了，快出去了才道：“這一次關白山之行，你好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