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聲重複著這句話，似乎這樣才能讓她自己相信。

    江柏寧笑了笑：“江明已經告訴我了，我四歲時，你回鄉祭祖，帶回了我。”

    她慢悠悠的說出這句話，江楚氏的臉色都白了，她手裏的素服掉在了地上，腳步踉蹌的過來拉著江柏寧，眼圈通紅帶著哭腔：“你就是我生的，你就是我生的。”

    “我先前也這樣覺得，所以很難過，蘇姨娘再可惡，她都曉得維護著江浦雲，為何我就要被你一次次的推出去犧牲，還好還好，我不是你親生的，心裏倒也舒服了許多。”江柏寧語氣慶幸，還勾起了嘴角，她把江楚氏的指頭一個個掰開：“江夫人，多謝你的養育之恩，你放心，我會給你養老送終的，就憑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會讓你流離失所。”

    她推開江楚氏，抬腳離開靈堂，江楚氏脊背佝僂，乾瘦的手無措的舉著，她哆嗦著小步子想去追江柏寧，卻又跟不上她：“寧寧，寧寧...”

    看著江柏寧頭也沒回的走了，江楚氏癱在地上捂臉大哭，家裏的嬤嬤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嚇得站都站不穩。

    “夫人，孔府的人闖進來了。”

    嬤嬤剛說完，十幾個壯漢就擠了進來，江府的人被嚇得四處躲藏，連走到拐角的蘇姨娘和江浦雲都嚇得藏在了柱子後面。

    江淮不在家，家裏並沒有可以主事的人，反倒是江楚氏這個破落夫人，現在被推出來主持大局了。

    “江柏寧呢？”為首的壯漢橫眉豎眼的大聲質問：“把她交出來。”

    老嬤嬤顫顫巍巍的把江楚氏扶起來，江楚氏臉上都還有淚痕，拱腰縮背的看著他們：“你們找她幹什麼？她不在家，還沒回來呢。”

    大漢走向江楚氏，高大的塊頭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壓迫：“沒回來？她去哪了？”

    “去宮學唸書，該是又跟著驍騎侯去哪了。”江楚氏畏畏縮縮的：“你們找她做什麼？”

    大漢對著江楚氏揮了揮拳頭：“她殺了我家公子，明日我家公子大喪出殯，她得到墳前磕頭哭靈。”

    江楚氏變了臉色，氣的聲音發抖：“她又不是孔府的人，這如何使得？”

    “她都伺候過我家公子了，算是外門妾。”大漢凶神惡煞：“識相就把她交出來，否則，把你們全都拉過去。”

    他們說著就要動手，蘇姨娘趕緊衝出來：“等等，等等，我們交人，我們交人。”

    “不行！”江楚氏大喊道：“寧寧是嫡女，不是他們家的妾。”

    蘇姨娘揚手就是一耳光，‘啪’一下扇在了江楚氏的臉上：“嫡女？你也好意思說？”

    她再度提醒江楚氏一次，江柏寧不是她的孩子，江楚氏原地僵住，摸著臉不知所措。

    讓江楚氏閉了嘴，蘇姨娘這纔對著大漢滿臉討好點頭哈腰：“那丫頭已經回來了，就在自己院子裡呢，做下這樣的醜事，理應就該賠罪，諸位息怒息怒。”

    “你胡說什麼？”江楚氏撲上來撕打她：“寧寧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