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看著她們，也只能搖搖頭：“她再怎麼不得寵，也是府裡的大小姐，現在又成了太傅的學生，就連將軍都親自發話安排住處了，你們還糊塗的想要打壓人家，這不是往刀刃上滾嗎？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既然大小姐要你們留下，那你們日後仔細伺候著，萬不能再生出什麼不恰當的心思。”

    他不管，嬤嬤丫鬟就求不到人了，一個個跪在地上哭的腸子都悔青了，卻也沒什麼可行的法子。

    屋裏，江楚氏聽見了哭聲，心裏不忍：“身份都差不多，你又何必為難他們呢？”

    “身份差不多？”江柏寧喝了口熱水：“差多了，你是夫人，將軍府的正室夫人，我是嫡出的大小姐，這可不一樣，你的善心最好收一收，別把自己當菩薩，看見誰都想施捨，還有，我的事你別管也別出去外面亂說，否則你就只能給我準備著壽衣了。”

    江楚氏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你就非要這麼嚇唬我嗎？”

    “是提醒你。”江柏寧很煩她哭：“身份的作用如何，你今天晚上應該看清楚纔對。”

    江楚氏不說話了，啜泣著擦了擦眼淚，坐了一會兒就去隔壁屋子了，老嬤嬤也跟著過去，江柏寧在火盆邊坐了好一會兒，進來一個瘦瘦巴巴的小丫鬟，端著熱水來給她洗漱，哆哆嗦嗦，十分害怕的樣子。

    江柏寧往她身上看了兩眼，衣服乾乾淨淨的，不像是剛剛被薰過得，她靠在椅子上問道：“你不住在那屋裏？”

    小丫鬟嚇得直接跪下地上，腦袋低的恨不得直接貼著地：“奴婢...奴婢剛剛就睡在了放雜物的地方。”

    “為何？”江柏寧脫了鶴袍洗漱：“被她們排斥了？你剛來不久？”

    小丫鬟還是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是，奴婢是被人販子賣進來的，今日才進府，方纔被打發過來做粗活，因為嬤嬤們覺得奴婢髒，所以讓奴婢到放雜物的地方睡，剛剛起了火，她們把奴婢推進來伺候。”

    江柏寧擰乾帕子擦擦臉，熱氣薰著讓她稍稍暢快了一些，坐下脫鞋，小丫鬟趕緊又去另外端了一盆熱水過來，跪在跟前小心的替她洗腳。

    “地上冷，不需要一直跪著。”江柏寧靠在椅子上：“也不用你動手，站起來吧。”

    小丫鬟猶豫了一下站起來，不見她繼續說話，纔敢小心打量，瘦瘦小小的女孩，與自己差不多的年紀，看起來也不想嬤嬤們說的那樣可怕。

    “你叫什麼名字？”

    江柏寧突然問話，把小丫鬟嚇了一哆嗦，“奴婢叫二丫。”

    江柏寧依舊閉著眼：“二丫？你父母有兩個女兒，還有兒子，養不活就把你賣了是嗎？”

    “小姐怎麼知道？”二丫滿眼都是崇拜：“去年，奴婢多了兩個弟弟，家裏養不活，姐姐嫁給了屠夫，得了些錢，可是今年實在養不活了，奴婢生的又不好看，無人願意娶，所以爹孃就把奴婢賣掉了。”

    江柏寧笑了一聲：“意料之中的事，下去吧，我明日卯時二刻起床。”

    “是。”小丫鬟忙蹲下來替她擦了腳，急忙端著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