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給你送了這個？”江柏寧不想多聽她說廢話，“沒說什麼呢？”

    江楚氏摸著鐲子笑意落了幾分：“你父親說，元宵節想帶我去逛逛，就和我，不讓蘇姨娘同去。”

    她說的十分小心翼翼，但眉眼間都是高興，不帶蘇姨娘這一點怕是讓她十分高興吧，但江柏寧卻能猜到江淮這麼說的條件，她壓著心裏的氣平靜開口：“還有呢？”

    “除夕宴。”江楚氏似乎也知道江柏寧會生氣：“你是能去的，對嗎？”

    果然，這就是條件了！

    她不吭聲，江楚氏越發小心：“你父親說，想讓你帶著雲兒一起去，見見世面，多認識些人也好。”

    “我不帶江浦雲去，他就不帶你去逛是不是？”江柏寧覺得江楚氏太過可悲了：“你很想與他去逛？”

    江楚氏垂下眉眼，聲音極小：“他從未與我逛過街。”

    她嫁給江淮，江淮就從軍了，等她再見到江淮，江淮已經有了蘇姨娘，哪裏會有時間與她去逛街？

    看著她，江柏寧心裏就像是一缸酸醃菜腐臭變了質般，又酸又噁心，她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把江楚氏和張嬤嬤都嚇著了，“寧寧。”

    她惱怒的站起來：“好，算我賤，我帶江浦雲去。”

    她扭頭出去，根本不想再聽江楚氏說其他的，張嬤嬤跟著出來，卻還在替江柏寧顧慮：“小姐今日纔算計了二小姐，除夕宴若是真的帶她去，豈非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江淮不就是想讓我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江柏寧站在雪中：“由我造的謠，再由我自己去說自己撒謊，還有比這更丟臉的辦法嗎？”

    張嬤嬤輕嘆：“夫人手上的鐲子，就是劣等貨色，大人並非真心，小姐大可告訴夫人，讓夫人死了這份心。”

    “可她高興啊。”江柏寧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上一次見她這麼開心，是大夫說她腹中孩子是男胎的時候。”

    張嬤嬤不言，她並不清楚江楚氏的從前，也沒人關注過這個備受冷落苛待的江家夫人。

    “她太卑微了。”江柏寧心裏悶得痛：“可憐，又可恨。”

    她的心情張嬤嬤不是很能理解，為此不便多嘴，隨著江柏寧回去讓她先好好休息。

    她答應帶江浦雲進宮，蘇姨娘尚在床上低燒未退就笑了：“她再有本事，還不是要做那個老女人的乖女兒？雲兒，娘已經給你做好新衣裳，除夕宴的時候你就跟著她，她若是敢說你半個字的壞話，你爹絕不讓那個老女人好過。”

    “嗯。”江浦雲點頭，心裏也鼓了力，她的容貌甩開江柏寧幾條街，除夕宴必須與她爭個長短纔是。

    她抱了這樣的心思就開始細細收拾自己，江柏寧卻是抓緊一切時間來睡覺，傅麟珏著人送來了新衣裳給她，也是一套幹練的學子袍，卻極為少見的淺橘色，就連張嬤嬤她們也沒見過這般好看的顏色，衣襟袖口用銀線與白線絞做一根繡了極為精緻的小鳥，胖乎乎的，看起來極為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