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時候，炊煙升起，隔壁房間的男人總算姍姍來遲。

    一進院子，就見到蘇小荷紅通通的眼眶，嚇了一跳：“怎麼回事，誰欺負了我們家小姑娘？”

    “你！”蘇小荷說著，剜他一眼，扔下手邊東西跑了。

    瞿虞安莫名其妙，將兩隻捆好的野雞放在廚臺上，問她：“小丫頭怎麼了？”

    “小兔子死了。”

    蘇安寧簡單說道，“被人活活掐死的。”

    瞿虞安愣了下：“什麼時候？”

    “我們出門後，回來前。”蘇安寧說。

    瞿虞安高舉雙手：“不是我。”

    他辯解得快，蘇安寧也哼了一聲：“我知道不是你。”

    兩姐妹從一開始，就沒懷疑到他身上來。

    瞿虞安神情似是鬆口氣：“那小丫頭怎麼跟我置氣？”

    “連個家都看不住，不氣你氣誰？”蘇安寧指著廚臺，“看見沒，早些時候的米麪，野菜瓜果全都沒了。”

    “昨天吃剩的野豬肉，也不見了。”

    瞿虞安目光掃過廚臺，嘴角抽了一下：“誰這麼狠，收颳得乾乾淨淨的。”

    “問你。”蘇安寧說。

    瞿虞安感覺很冤：“你們前腳出去，我後腳就出門了，回來還比你們晚，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沒栓好門。”蘇安寧說，“這就是錯。”

    “行吧。”

    瞿虞安在廚房裏找凳子，半響才找到個瘸腿的歪凳，他默了一下。

    “我出去時候，這凳子，好像還能用？”

    “恭喜你，發現了。”蘇安寧面無表情說道，“我們的廚房，不僅遭過賊人大清洗，廚房裏的東西，能用不能用的都被砸了。”

    “除了幾個本就殘缺的鍋碗。”

    瞿虞安發現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不安後退兩步。

    “先宣告，真不是我乾的。”

    “冤有頭債有主，小美人，遷怒不是個好習慣。”

    蘇安寧斜他一眼，收回視線，將鍋裡面的粥舀出來，分在碗裡面。

    “找到你的人了？”

    瞿虞安一頓：“你……”

    他眼眸微微眯起，“小美人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

    “不，我只是不是傻子。”蘇安寧給他端了一碗，快言快語問道，“所以，你什麼時候走？”

    “沒找到。”瞿虞安悲慼戚嘆口氣，“我是個逃犯，現在算是被遺棄了。”

    接過飯碗，“不是說好了再給我多待幾天，我這傷勢還沒好呢。”

    “能跑能跳，能爬山下水，還能抓野雞，我看你是不用調養了。”蘇安寧說。

    瞿虞安蹙著眉，遺憾嘆息。

    “早知道你這麼無情，我就不應該上山抓野味改善伙食的。”

    “一腔好意，全都成了被狗咬的呂洞賓。”

    蘇安寧懶得跟他廢話：“明天我家裏有客人，你明早之前儘快離開。”

    “啊？”男人挑眉，“這麼快？”

    他擱下粥碗，“我不走。”

    他環顧廚房，“我交了錢，有權再住一段時間。”

    他指著籃子裡新買的米麪，“這些東西是用我的錢買的，有我的份。”

    蘇安寧：“……”

    總不好告訴他，他那兩粒金豆子還沒花出去。

    落入她手中的東西，就是她的，肯定不會吐出去。

    “不走也行，明天天亮之前，你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瞿虞安神情頓住，好整以暇看著她。

    “小美人，你跟我說實話，你明天想幹什麼？”

    他是不相信她有客人的。

    “打架的話，我可以出一份力。”

    蘇安寧看他那還包紮的腿，嘴角抽搐了下。

    “不用，我是文明人。”

    眼波流轉，而後想到什麼，勾起唇角，“你非要幫忙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瞿虞安看著面前嬌俏的少女，眉頭挑起。

    “先說好，只出力，不賣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