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那張臉是假的
是要死也得拉個墊背啊!
蘇安寧半點都不想當墊背。
長劍被拔出來,那疼痛何其難耐,就算紈絝公子能忍疼,身體的條件反射還是讓他停頓了一瞬。
就那一瞬的功夫,足夠讓蘇安寧跑了。
紈絝公子撲了個空,卻沒有追,而是方向一轉,朝斷崖跑去。
蘇安寧一懵,而後才意識到,這人的目的不是要拖她一起去死,而是懸崖!
他想跳崖!
心念放過,便見得紈絝公子已經停在斷崖邊上。
他衣袂烈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的血絲猶在,胸口暈染了一大片殷紅,俊朗的眉眼微微上挑,帶著幾分狂妄不羈的邪肆。
他說:“瞿虞安,蘇姑娘,今天這筆賬,我記住了。”
大風颳來,他聲音宛若一條毒蛇,在吞吐著信子,叫人不寒而慄。
“等著,我會一一找回來的!”
而後不等蘇安寧和瞿虞安反應,決然一轉身,往斷崖深處一頭紮下去。
腦袋朝下的方式。
這人是真不想活了的。
必死無疑。
蘇安寧怔愣當場,看著那已經空無一人的斷崖,心頭百味陳雜。
瞿虞安抿著唇,在懸崖上頭檢視了一番,沉聲說道:“他跑了。”
跑了?
蘇安寧眼眸眨了眨,摳出字眼。
“不是死了?”
瞿虞安嗤然:“我倒是這麼希望,不過狡兔三窟,禍害遺千年,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是死了。”
“他說會回來,肯定有後招。”
還能這樣子。
那這懸崖要那麼高有什麼用?
摔個人都不死。
蘇安寧默了一瞬:“人心難測,看來以後日子不太平了。”
這世上最難纏的,就是亡命之徒。
因為他們太閒了,又特別陰損,一旦被纏上,簡直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何況紈絝公子這種人,簡直惡毒又殘忍。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毒蛇記恨上了。
瞿虞安深深看她一眼。
“你怕了?”
“怕。”蘇安寧也不矯情,坦言說道,“這人心狠手辣,被他記恨上,我絲毫不懷疑我的全家,我的村子,以後有一天會被大清洗。”
估計一個都沒能活下來。
瞿虞安摸了摸下巴:“不無可能。”
真是不會說話。
安慰她一兩句會死嗎?
蘇安寧一肚子槽點,心情因為他這句話更惡劣了。
“我一個人的話,倒沒有那麼多顧慮。”
但她不是一個人。
她還有蘇小荷。
那丫頭就是徹徹底底一個普通人,真遇上紈絝公子這等敵人,只能有被拿捏的份。
她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屠村……
更不希望了。
土匪頭子,殘忍的代名詞。
真是頭疼。
“不用擔心。”
瞿虞安眼底深處閃過什麼,“我不會讓他那麼做的。”
漂亮的話誰不會說。
不會讓紈絝公子做?
蘇安寧問他:“那你可聽說過一個詞,叫做防不勝防?”
明刀易擋,暗箭難防。
小人更難防。
百密尚且有一疏,何況她這邊的漏洞那麼大。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瞿虞安按住她肩頭,“不過他是我的死對頭,我知道他的弱點。”
“弱點是什麼?”蘇安寧追問。
瞿虞安沉吟了一瞬:“我還沒確定,不能說。”
“嗯?”耍她嗎?
“我懷疑他是一個人。”
瞿虞安說,“但那個人身份非比尋常,沒有確鑿證據,不能輕易懷疑。”
這麼大臉面?
蘇安寧哼了聲,看著他:“那你懷疑誰?”
瞿虞安摸了摸她腦袋:“還不是時機,你要是知道太多,容易死。”
這道理蘇安寧知道。
向來好奇心害死貓,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是現在她已經陷入危險中了。
處境那麼糟糕,知道還是不知道都沒有差別。
蘇安寧揚起下巴:“如果我還是想知道呢?”
瞿虞安說:“你是個聰明的丫頭。”
蘇安寧不置可否:“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好做提防。”
瞿虞安不說。
“你惹不起。”
而後將長劍插入劍鞘,轉身往外頭走。
“瞿虞安!”蘇安寧心頭鬱結,追上去,“我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我只有知道了那個人是誰,我纔有所防備!”
瞿虞安說:“至少半個月內,他不會對你動手。”
她信他個鬼。
她緊走幾步,很快就追上受傷的他,想了想,問道:“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下屬,是怎麼做到那麼相像的,幾乎以假亂真?”
瞿虞安沒有瞞她。
“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蘇安寧倒抽了一口涼氣。
瞿虞安瞧得她反應,似笑非笑:“你作為大夫,沒看出任何端倪?”
“看出來了,只是我沒想到世上真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
簡直不可思議。
瞿虞安道:“我還以為你看出來了,原來是我高看了你的眼界。”
“廢話!”
蘇安寧沒有生氣,眼眸閃爍:“如果真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那就說得通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瞿虞安掃一眼她神情,“你想到什麼了?”
蘇安寧想到不經意發現的那人耳後面板斷層,身子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那紅白山山主,也是帶著面具。他那張臉,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