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我不配用，誰配用？”

    蘇安寧冷笑一聲，伸手從那婦人手中將布匹奪了回來，“你嗎？”

    “紅口白牙就污衊人，誰給你的臉充這個胖子，你算老幾？”

    “連死人都不放過，你也不怕夭壽！”

    那婦人似乎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居然敢反抗，伶牙俐齒的，把她的面子都給駁了下去。

    當即火大起來，指著蘇安寧的鼻子罵道：“天殺的小蹄子，你這是跟誰說話呢，論輩分，我還是你大姨呢！”

    “有爹生沒娘養，就是沒教養，難怪一點禮數都不知道！”

    華夏從古到今，年紀長的最愛用輩分道德綁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屢試不爽。

    然而，蘇安寧卻不是個會被綁架的硬茬。

    “那麼，這就是大姨你的禮數？”

    “我大禹王朝素來崇尚尊老愛幼，鄰里和睦，可沒說對於一個不愛幼小的長輩，也要事事依從。”

    “何況，我孃親早去，外婆家的親戚近乎沒有，敢問你這大姨，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婦人被蘇安寧說得一噎，正待爭辯，蘇安寧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還有，為人子女，最親最近的人，便是有著生養之恩的父母。大姨你一開口便是辱及我父母，呵斥我幼妹，還妄圖奪我東西，潑我汙水，敢問，你這樣的人，我也要有禮數嗎？”

    “大禹的美德，是相互依存的，你既不敬我父母，我何須跟你客氣！”

    蘇安寧三言兩語便把事情捋清楚，句句壓在重點上。

    婦人被她說的面色一道青一道紫，覺得周遭的人看她眼色都變了味，越發惱羞成怒。

    “小蹄子，反了不成！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這麼能言善辯，應該絞了舌頭，閻王爺都不收你！”

    這女人，開口閉口就是惡毒的詛咒，真是招人厭煩。

    蘇安寧哼了一聲：“所以，大姨你不是女人？”

    “無事生非，挑唆生事，都犯三出了吧，您夫君脾性那麼好，竟還沒休了你？”

    婦人指著她，氣得渾身顫抖：“你區區一個晚輩，敢罵我，回頭我找一下蘇何氏，問她是怎麼養出你們這兩個白眼狼的！”

    “所謂白眼狼，是不知恩圖報，是反咬一口。”蘇安寧慢悠悠說道，“敢問這位大姨，您對我是有恩，還是有情了？”

    婦人被她嗆得有些詞窮，良久憋出一句：“我是蘇何氏大姐，蘇何氏於你有養育之恩，我便是對你姐妹有養育之恩！”

    竟還能這麼算？

    蘇安寧笑了笑，打嘴炮她從來不慫。

    “那麼，大姨想來是忘了，幾年前，是我爹替大伯上戰場，從此再沒有回來，我娘憂思成疾，一病不起去了。這份情誼，於我大伯和蘇何氏而言，是救命之恩了吧？”

    “我爹我娘用性命換回大伯一家的太平，您既是嬸嬸的姐，敢問您，這麼對妹妹一家的恩人子女，良心可否過得去？”

    “您方纔還提到我那死去的父親，那麼，夜裏睡夢時分，可是希望我爹來找你爭辯爭辯？”

    婦人：“……”

    啞火了。

    這話沒法子接。

    救命之恩成立的話，養育便理所當然，可是蘇何氏已經將蘇安寧姐妹趕出蘇家，誰是白眼狼，一目瞭然。

    她方纔的結論根本不成立。

    尤其是，讓她跟蘇寒水爭辯？

    她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古代人對鬼神尤其敬畏，讓她只能憋著一口氣。

    周遭的人見蘇安寧伶牙俐齒，將婦人說得無話可接，都沉默下來，沒敢再小覷蘇安寧姐妹。

    除了先前搭話的那小媳婦。

    她掩嘴咯咯一笑：“安寧說得有道理，可是這話聽來聽去，好像都沒說到點子上呢。”

    她微笑著，“你們兩姐妹忽然間變得這麼富裕，依舊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