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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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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披著羊皮的虎

    絝公子見她認真,也就沒再逗她,眼神直勾勾地在她和瞿虞安身上掃。

    直到她撩開瞿虞安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皙且傷痕遍佈的身軀,才唏噓開口。

    “不愧是大嬸,沉浸於美色中不可自拔,當著我這外人的麵,都敢明目張膽撩撥。”

    蘇安寧懶得理他。

    她是被瞿虞安這身傷痕給驚到了。

    她在戰場混了那麼多年,自然多重的傷都見識過,但瞿虞安這種傷,還是鮮少見到的。

    鞭傷,棍傷,刀傷,劍傷,箭傷,踹傷,勾傷,挖傷……

    所有能想到的傷,都可以用在瞿虞安身上。

    他衣服下的血肉,早已經一片青紫,肉都快壞完了。

    但顯然的,傷口經過處理,沒有腐爛。

    應該是一邊救治,一邊傷害。

    很難想象一天之內,瞿虞安經歷了什麼事情。

    施虐者顯然是個變態,一邊吊着瞿虞安一口氣不讓他死,一邊實施刑罰。

    瞿虞安這會兒遇著她,確實跟半隻腳踏進鬼門關沒區別了。

    他傷得太重,沒被疼死,估計也被折騰死。

    她研究著瞿虞安那身傷,眼眸忽而一閃。

    不對,這些傷不對。

    有些致命的地方,根本不是一兩天內才挨的……

    “大嬸!”

    纔想著,耳邊倏忽傳來一道低喚,“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蘇安寧霍地扭頭,前額砸到紈絝公子湊過來的臉,疼得他嗷了一聲,退回原位。

    “大嬸你是不是對我這張臉有仇啊,三番兩次欺負,我不疼嗎?”

    說得好像撞到骨頭,她不疼似的。

    她是個身嬌體弱的姑娘家,細皮嫩肉的,本就沒那麼忍痛。

    不過這會兒,蘇安寧卻沒有跟紈絝公子鬥嘴了的興致。

    她沒忘記方纔猝不及防回頭,對上的那雙眼睛。

    殘忍,嗜血,陰毒。

    所有可以用在變態身上的形容詞,都可以在那雙眼睛裏找到。

    對上眼的一瞬,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意從脊椎骨爬上來,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蘇安寧垂下眸子,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覺得自己似乎自大了。

    這紅白山山主的危險程度,比想象中還要高上好幾層。

    她沒有做足完全的準備,怕是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說不定她真要跟瞿虞安一樣,死在這裏了。

    不,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像瞿虞安一樣遭受折磨。

    生不如死。

    蘇安寧不覺打了個寒顫。

    她不怕死,但很怕疼。

    掃一眼瞿虞安的慘狀,她想了想,把自己帶入他。

    唔,她還是就地自殺舒服點。

    “大嬸。”

    紈絝公子似乎沒猜到她心思,眼神投過來,帶著殷殷關切,“你好像在抖?”

    “是不是太冷了?”

    他說完話,似乎反省了一下自己。

    “是我不好,這麼着急叫你過來,都忘了給你添件衣服。”

    他甚至還脫下他的大衣,給她披在肩頭。

    聲音溫潤美好。

    “不厚,但可以暖一暖。”

    衣服上有他的體溫,很暖,蘇安寧甚至還能聞到來自衣服上清淡的龍涎香。

    然而,加了外衣之後的她,卻更冷了。

    她不覺抬眼,多看了魔鬼幾下。

    紈絝公子眉眼盈盈,依舊笑的沒心沒肺,神情帶著關切,桃花眼瀲灩,像是墜入愛河的男子,叫人心頭一動。

    但仔細看了,那雙桃花眼的深處,平靜的,陰冷的。

    沒有一絲感情存在。

    這樣的男人。

    蘇安寧在心底深深一嘆。

    究竟是個怎樣危險的存在啊。

    她目前似乎就在老虎的嘴巴邊緣遊走,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口吃掉。

    不過……

    老虎似乎在跟她玩遊戲。

    玩一種他披著羊皮,跟她玩過家家的戲。

    沒拆穿他的真面目,順著他的戲往下演,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出事。

    畢竟他是一隻“羊”。

    羊怎麼會咬人呢。

    “謝謝山主。”

    她睫毛顫了顫,卻是摘下他的外袍遞了回去。

    “你還是穿上吧,我不冷。”

    他挑了挑眉:“跟我客氣?”

    “不是。”蘇安寧想了想,找到個完美的理由,“我披著你的衣服,不好乾活。”

    “無妨,可以慢一點。”

    紈絝公子微笑著,將外袍繼續披在她身上,湊近的距離,聲音溫潤誘哄著。

    “大嬸,若是行動不便,你可以穿上我的衣服。”

    他說,“我不介意的。”

    蘇安寧心頭咆哮。

    她介意。

    只是這介意還沒說出來,他已經伸出長手,將她的手腕抓住,而後帶著她的手腕往袖子裡鑽。

    一副伺候她穿衣的樣子。

    蘇安寧怔愣了一下,腦子一熱,趕忙甩開他的手,將衣服連帶著脫下,扔到他懷裏。

    “你自己穿著吧。”

    “大嬸。”紈絝公子一怔,看了眼懷裏的衣服,眼神危險起來:“很少有人拒絕我的好意呢,你似乎不太聽話啊?”

    “我又不是你下屬,為什麼要聽你的。”蘇安寧遠離他兩步,一字一頓。

    “說!了!我!不!要!”

    啪!

    摺扇在手裏,重重敲打了一把。

    聲音在空寂的房間裡,尤其響亮,刺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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