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

    我這裏出帳外且散愁情

    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

    一段戲唱完，少年信守承諾將手裏東西拋給小凳子，小凳子走到牆邊坐下，輕輕開啟那荷葉，一隻外酥裡嫩的燒雞香味瞬間就飄來了。

    小凳子抬頭看了少年一眼，隨即就低頭啃了起來，少年靜靜趴在牆頭看著他啃:“你叫什麼名字?”

    小凳子一摸嘴上油汁答道:“程明秋。”

    “程明秋。”少年跟著唸了一遍:“好聽。”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凳子抬頭看他。

    “我叫魏徵。”

    “魏徵。”小凳子學著魏徵剛纔的模樣:“好聽。”

    兩人也算是就這麼熟悉了，魏徵天天來看戲，小凳子天天有燒雞吃，那陣子腰身上生生多了二兩肥膘，小凳子摸著頓覺快活無比。

    彼時兩個人都還是少年，天天這麼見面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十七那年魏徵告訴小凳子他爹要他去從軍。

    小凳子坐在牆下沒說話，許久抬頭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魏徵搖搖頭，不知道。

    “那我等著你。”

    這話一出魏徵突然不說話了，靜靜看著小凳子，良久開口道:“等我回來娶你可好?”

    小凳子先是愣愣，隨後擺手否決:“你我都是男人，娶個啥。”

    魏徵不服氣道；“怎麼就不能!等我當了官我一定娶你!把那些說閒話的通通槍斃。”

    小凳子可沒信這話，只敷衍道:“行，等你娶我。”

    魏徵走了一年就回來了，也確實做到了說閒話的都槍斃，只不過這斃的，是小凳子一家。

    那夜小凳子一個人在刑場把全家的屍首拖到城外一塊埋了，剛進城就撞見門口的魏徵，他處置漢奸有攻，不過十八，已經是個軍官了。

    小凳子見了人，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魏軍官要連我一起處置嗎？”

    “我……”魏徵不知該說什麼，人確實是他抓的，當時只以為接了個漢奸的案子，哪曉得這會是小凳子的家人。

    小凳子又扯扯嘴角，讓自己笑的幅度更大些:“要是我告訴你漢奸不是我爹，是他朋友栽贓嫁禍你信嗎？”

    魏徵身子顫了顫，還是什麼都沒動。

    小凳子大笑著推倒魏徵跑走了。

    幾天後又一個漢奸被處罰，那個人與小凳子他爹是密友，事情都是他乾的，當時爲了保命才嫁禍給小凳子他爹，這人在牢裡全部交代了，當場被魏徵槍斃。

    那之後魏徵就沒了小凳子的訊息，也沒去找，小凳子該是不願意見自己。

    小凳子在街上渾渾噩噩過了三天，去了福來戲班，班主知道他身份，但是捨不得讓他走，那唱戲天賦可是錢啊。

    到了戲班小凳子也依舊混著日子，班主肯定他將來定有作為也就隨他去了。

    小凳子常常躺在屋簷上望著天，青梅竹馬和滅門之仇當然是選擇報仇，但是……

    他承認，他對魏徵感情不一樣，可偏偏緣分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