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時變大了，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雨水沖刷著這片鮮血，彷彿要洗乾淨這一片渾濁。

    蘇言的長髮貼著臉，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雨水，打溼了他的頭髮，衣衫溼透，緊貼著身體，勾勒出那單薄孱弱的身體。

    法度生抱著蘇言，他能感受到蘇言的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太疼了，還是因為太冷了，兩人離的很近，蘇言就躺在法度生的胸膛裡，法度生還能聽到蘇言在哽咽，似乎還在說什麼。

    卻在此時，落笙歌看到，蘇言的腿部慢慢變了，竟然若隱若現的變成了一條尾巴！

    “師兄！這是蛟！蘇言是一條蛟！”

    法度生看過去，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他似乎是面無表情，法度生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蘇言不是一個人類了，在法度生第一次給蘇言探脈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後來幫蘇言清理衣服的時候，更是確定了，蘇言是一隻妖獸，雖然法度生不知道蘇言是什麼妖獸，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可怕的妖獸，也不是師傅命令自己一定要殺死的妖獸。

    法度生雖然是一名道長，但是，他卻認為，妖獸，神獸，異獸，只要是其心向善，都沒有什麼差別，他們只不過出生在了獸族，神獸也有心向惡的，妖獸也有心向善的。

    所以，凡是外表，皆為皮囊，有什麼好鄙視的？

    再者，縱使人類他們皮囊都是千篇一律的，但是也不是有好壞，善惡之分嗎？那麼妖獸為什麼不可以？

    他們雖然有著不同的外表，但是他們的心卻十分真誠。

    法度生抬眸，看向了落笙歌，眉眼之間的溫柔散去了，本身就略帶清冷的氣質，此刻卻是冰冷的，法度生的眼中帶著警告，“落笙歌，我希望你今天把你所看到的，都忘掉，如若以後，有人問起。

    我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往出說，我想你不是一個傻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麼多年了，你自己心裏應該有一個數，如今我也就不細細的告訴你。

    不過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關於今天蘇言的事情，我希望將來有人問起，你最好是隻字不提，倘若有一天，我發現從你口中吐出什麼來，別怪我讓你怎麼吐出來的，怎麼嚥進去。”

    落笙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法度生，他們的師兄，從來都是待人謙和有禮，卻又拒人於千里之外，誰也不會討好，誰也不會得罪。落笙歌原本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對誰發什麼脾氣。

    然而如今，就爲了一個剛剛認識幾天的人，對自己發了脾氣，不僅如此，他還在威脅自己，落笙歌覺得，如果自己不按照他所說的做，這個人不僅僅是會像他說的那麼簡單，他可能會殺了自己。

    落笙歌雙手顫抖，美目含淚，配上她原本就柔弱的樣貌，更是顯得楚楚可憐，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試問，對於這樣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