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變故
“我丞相府可沒有這麼亂規矩的丫鬟,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沈映容以身擋在粉色面前,“父親,粉色的確不是丞相府的人,她可是四殿下收下的丫鬟,你這麼越矩代皰,不太合適吧。”
沈丘壑臉色一僵,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出,倒是跟在他身側的沈依雲哭哭啼啼的說道:“四殿下的丫鬟又怎麼了,她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敢在丞相府行兇!”
“這事兒就是鬧到皇帝跟前,四殿下難不成會包庇這個兇手不成。”
沈丘壑雖然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他表面上卻假裝呵斥沈依雲,“住口,既然是四殿下的人,自然是要交給四殿下親自發落的。”
沈映容神情一頓,原來他打的是這個注意。
“父親,粉色又沒有犯錯,您這張口杖斃,閉口驅逐的,是不是太武斷了。”
粉色被沈映容擋著,前面的人並不能看清楚她在做什麼。
她悄悄的從袖子裡捏出一枚似是袖釦的東西,兩指微微用力,直接彈射到柳姨娘的膝蓋關節之上,又狠又準。
“啊!”柳姨娘吃痛立刻雙手護著被擊中的膝蓋關節。
沈映容扭頭一看,眼睛微眯,語氣裡難掩其中的幸災樂禍之意,“嗯?柳姨娘自己醒過來了,看起來剛剛的摔傷已經好了。”
柳姨娘淚眼朦朧的看著沈丘壑,聲音如泣如訴,“相爺,妾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身上一陣疼痛,突然就醒過來了。”
沈丘壑眼睛微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沈映容身後的粉色,不過她被擋的太嚴實了,他也沒有看清楚多少。
“既然沒事,那便罷了,還不快把夫人扶起來?”
沈依雲不敢置信的看向沈丘壑,往常她和孃親這麼一鬧,沈映容至少也會被罰一頓,可是現在,自己和孃親明明都受傷了,身上還帶著明顯的痕跡。
柳姨娘倒是反應很快,“雲兒,孃親沒事兒,你不要多說了,白白的惹你父親心煩。”
沈依雲還是很害怕沈丘壑的,她微垂著腦袋,看不清神情,乖乖的跑到了柳姨娘身前,小心的扶著她,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母慈女孝的感覺。
果然,沈丘壑的臉色明顯的柔和起來了,“雲兒,先扶著你母親去換身兒衣服,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個飯。”
聽到吃飯,沈映容下意識的眼皮一跳,上一次吃飯不歡而散之後沈映容就再也沒有去過青竹園吃飯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是來都來了,自然不可能再拐回去的。
“這個丫鬟就守在門口吧。”
沈映容點了點頭,和粉色錯開走進屋子,迎面就看到了打扮的清醒脫俗的柳姨娘母女二人,為什麼說這二人清醒脫俗呢,沈依雲一身素白,柳姨娘一身月白,至於沈丘壑穿的是紅色的朝服,這樣看起來,倒是看上去沒有那麼像個哭喪的了。
“姐姐,嚐嚐這個吧,很好吃的。”
沈依雲說著,輕輕撩起潔白的衣袖,給沈映容夾了一塊烏雞肉塊兒。
沈映容毫無心理障礙的接過來,其實她還挺好奇的,這沈依雲明明恨自己恨的要每次見自己都一臉笑意語氣溫柔的喊姐姐,這演技也是很拼了。
“嗯,謝謝庶妹。”
沈映容又夾了一塊兒純魚皮的魚肉塊兒,沈依雲最討厭吃魚肉了。
沈映容夾完菜,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沈依雲臉色僵了一瞬,那塊兒魚皮被她夾起來好幾次,終是沒有吃掉。
“庶妹是不喜歡吃我夾給你的菜?”
沈依雲嘴唇動了幾下,勉強擠出一個假笑來,“不是這樣的,姐姐,我……我這是吃飽了,已經吃不下了。”
沈映容眼睛瞥了一眼她桌子前面乾淨的盤子,淡淡的反問道:“是嗎?”
之後的沈依雲果然安分了很多,不過這次的飯吃的倒是風平浪靜。
沈映容收拾了一番,心道:丞相府的廚子技術不錯啊,色香味俱全。
她還沒有站起來,沈依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身旁,一整碗的香濃雞湯一滴不剩的全倒在了沈映容的身上。
沈映容:“……”
沈依雲臉色發白,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身子輕顫,語氣輕柔,甚至還帶著一點兒鼻音,“姐姐,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剛剛看你很喜歡吃這個,就……就想端到你跟前,讓你吃的方便些。”
沈映容卻是一個字都不信,那個碗那麼大,不是刻意的,怎麼會輕易碰到。
她的語氣柔軟又很真誠,至少除了沈映容以為,所有人都信了。
柳姨娘忙遞過去一方手帕,“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多浪費糧食啊,都是住在丞相府的,吃的話,直接過來不就行了。”
沈丘壑冷哼一聲,道:“趕緊去換件兒衣服去,這幅模樣傳出去了丟人。”
沈映容簡直要氣笑了,她一個人看了一眼,身上又黏又溼,一股濃郁的雞湯問道把他整個人都包圍住了。
沈映容不怕疼,不怕麻煩,可是他怕髒,甚是有點兒小潔癖,她剛剛只是被自己的“慘狀”嚇到了,現在回過神兒來,她是一點兒都忍不下去了。
“小姐?”
沈映容擺了擺手,“去找件兒乾淨衣服過來。”
身上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動,又稠又黏,如果可以的話,她簡直想要原地死亡。
她緊皺著眉頭,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前面領路丫鬟的異常。
“小姐,水已經備好了,換洗衣服放到了浴桶旁邊,奴婢就在門口守著,小姐有需要只管吩咐。”
沈映容快速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跑了進去。
挨着水的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徹底活過來啦,沈映容洗了一會兒,身上的雞湯味兒揮之不散,沈映容泡在水裏都能聞得到。
旁邊擺著一些香膏,這東西香是香,但是它也蓋不住那股濃郁的雞湯味兒啊。
沈映容突然萬分想念前世各種品牌的香皂,她想著想著,只覺得腦袋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