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打賭
沈映容藏在衣袖裏麵的手輕輕的握了一下,有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家主,丞相府裡面有該有多混亂?
“爹爹覺得荒謬,那依沈丞相之意,是要容兒交出我孃親的嫁妝嗎?”
沈丘壑面色一頓,目光有些不善的看向沈映容,臉上盡是隱忍的表情,若不是四皇子殿下今天在這,恐怕自己肯定要帶傷而歸。
柳姨娘:“容兒,你想和姨娘打個什麼樣的賭?”
在柳姨娘看來,沈映容即便是現在變得聰明瞭些,也未必就能真的變得那麼厲害,就那些賬冊,自己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慢慢的熟悉起來。
她一個小丫頭,這纔過去多久,興許是被下邊的僕人給哄的暈了頭,真當她現在無所不能了不成?
沈映容就知道柳姨娘有很大的可能就答應下來,畢竟,赫宸邕可是在這裏的,一向好面子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做出有損自己形象的事情呢。
“既然爹爹和姨娘不相信容兒能打理好鋪子,那就以管理鋪子為例,一個月後,我保證孃親嫁妝下的鋪子都能盈利,甚至恢復到它最繁華的時期。”
“但是,既然是打賭,雙方都應該要有賭注纔對。”
柳姨娘原本還擔心她會提出一些什麼刁難人的賭注,沒想到竟然如此大言不慚。讓所有鋪子盈利,即便是她自己都不敢輕易應許。
“如果容兒做不到,這些鋪子還交給姨娘管理,容兒不在過問。”鋪子一旦交出去,依著柳姨娘的作風,怎麼可能會在讓自己插手,不然以前的原主也不會被輕易擠出鋪子管理勸了。
“但是,如果容兒做到了,那姨娘可否解釋一下那些鋪子往年的虧空,然後……將那些無端消失的銀兩補出來?”
柳姨娘下意識的瞥向一旁的沈丞相,然後又故作鎮定的瞪向沈映容,語氣略帶著不易察覺的慌張,“容兒,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這經商之道,本就有賺有賠,你年紀還小,不懂的這些也就罷了,但是姨娘搭理那麼多的鋪子,整日裏費心費神的,還要被這樣污衊。”
話鋒一轉,竟是扭頭對著沈丘壑哭訴起來了。
“老爺,妾身兢兢業業的幫著容兒打理那些個鋪子,開始不熟悉這些東西,一個賬本就要看上一個月,開頭的一年,妾身都沒有好好睡過覺,這件事,老爺你不是也知曉的嗎?”
睡不著覺倒是真的,不過是因為興奮的,她知道那個女人的嫁妝豐厚,但是沒想到那麼豐厚,竟是比整個丞相府還有有錢。
也正是因為如此,柳姨娘才動了據爲己有的心思。
沈映容沒心情看著柳姨娘在哪演戲,再者說了,做戲這種事情,在自己人面前自然是看不出破綻來的,但是現場的除了座上的三個人,沒一個眼瞎的。
就連站在自己身旁的衛一都眼帶同情的悄悄瞄了自己好幾眼。
“姨娘以前幫著容兒照看鋪子,即便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只是,俗話說得好,’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這賬目上的虧空,自然要查出個來龍去脈,也好安了容兒的心。”
柳姨娘僵笑著回道:“可是這都十幾年了,容兒要查總要有個期限,那就在你說的一個月內也帶著把這些賬目查清楚吧。”
那個女人的嫁妝有多豐厚,自己可是見識過的,只一個月,又要管鋪子,又要查賬的,便是那沈映容有四皇子殿下的協助,也不會輕易完成。
沈映容對她的決定沒什麼異議,畢竟那些賬本她已經大致看了一遍,而且依著這邊的記賬方法,的確太過麻煩,原主母親的嫁妝有特別豐厚。
不改變一下這裏的記賬方式,自己怕是要提早“退休”啊。
衛一悄悄側頭打量了一下沈映容,發現她沒什麼表情,甚至連憤怒都沒有,這個情況不太對吧。
剛想開口為沈映容說話,突然感覺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衛一不用轉頭就能感受到在一旁拼命放冷氣的四皇子殿下。
沈映容正了正臉色,語氣淡淡的說道:“爹爹,既然這件事證明了與容兒無關,容兒是否可以告退了。”
沈丘壑面色不善的冷哼一聲,這逆女,當著四皇子殿下的麵都敢這麼亂說話,果然應該多關幾天。
“雖然與你無關,但是放火的這個小廝畢竟是你院子裡面的人,你這幾天還是在南湘苑好好反省一下,怎麼管理下人吧。”
沈映容一愣,這是要禁足啊。不過……光自己怎麼能夠呢。
“父親既然說了,容兒自當聽從,只是,沈述他畢竟是柳姨娘的人,既然容兒已經監管不力要受罰,芙蓉苑的下人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吧,既然如此,那作為他們的主子……”
柳姨娘不等沈映容說完,立刻出言打斷,道:“老爺,容兒還小呢。”
“你要是關她幾天,指不定她在南湘苑要怎麼鬧呢。”
沈映容:“………”真是不留餘地的貶低自己啊。
赫宸邕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下,明明是那麼細微的動作,偏偏使得座上的三個人頗為不安。
“沈丞相的家教本皇子算是見識到了,只是,下人犯錯,主子負責,沈丞相是這麼覺得啊。”
雖然赫宸邕說話的語氣稱得上溫和,但是現場的每一個人卻絲毫不敢無視他的話。
沈丘壑聽的額頭冒汗,沒想到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赫宸邕突然發話了。
“這……老夫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容兒那丫頭管不好下人,讓她好好整頓一下南湘苑。”
沈映容點了點頭,語氣頗為不在意的說道:“爹爹說的也有道理。”
“只是……既然要罰,自然要公平些,對嗎?柳姨娘。”
柳姨娘突然被沈映容問道,微微愣了一下,道:“老爺,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現在我和雲兒也有地方住。”
果然她這樣一說,沈丘壑又火了起來,“四皇子殿下,這是臣子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