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觀月
陳信之沒讓劉昌元跟著去梅湖學堂,只是約定了時間和自家宅院的位置,改日再會。
此時天已大亮,梅湖學堂景色如新,他不顧熊孩子們的眼神,直入內院,看老頭子的情況。
院子裡,陳信之看著老頭子和柳觀月有說有笑,不由得一愣。
“老頭子,你好點沒?”陳信之上前,握著老頭子的手,感受到老頭子體內的生機,不由的有些驚奇,也不知先生給服了什麼丹藥,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好了好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老頭指著柳觀月說道,“你還記得那三個饅頭嗎,就是這小姑娘給的。”
陳信之有點懵,“好巧啊!”
“是啊,好巧!”柳觀月笑著說起話來,“當時我還以為老伯是壞人呢,嚇得我趕緊跑了,今天才知道是咋回事!”
陳信之也是暗歎因緣際會之神奇,心中道,“如此一來,我欠她的更多了。”
這時,柳先生從外面進來,他招呼陳信之道,“你過來,我給你說些事。”
陳信之依言跟著柳見真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兩人站著,清風徐來,夾雜著花香。
“經此一事,想必你也知道我並非俗子,咱們索性說個清楚。”
示意陳信之不要打岔,柳見真將自己一家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原來,柳見真一家從山海界下來,為的是解決柳觀月的身體之患,他本是山海界龍虎宗的真傳,這次來到赤龍國越都城,就是聽了一位前輩高人的指點。
“我不知你入門功訣是受何人所傳,但觀你靈力脈絡,當是玄門正宗,不是那邪魔外道,這是好事,只是這幾日,我才發現你對修行幾無所知,說明你並無師承,本來我打算收你入門。”
柳見真繼續說道,“我先給你說清楚了,我龍虎宗有大敵在外,並非好去處,所以我想讓你去劍鼎山。”
“我這是有私心的,”柳見真嘆了口氣,“那位前輩曾告訴我,月兒將來有一大劫,只有劍鼎山鎮魔深淵裏纔有解決的辦法,至於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要不是昨天這事,我也不好給你直說。”
陳信之沒有答應什麼,只是問道,“先生,能給我說說修行的事嗎?”
柳見真點點頭,“你不說,我也準備給你說清楚。”
山海界之名,源於三山五海,三山便是劍鼎山、無量山、浮屠山,五海者,為懸壺海、蓬萊海、赤潮海、南海、東海。修行以築基為始,經煉氣十二重樓,結龍虎坎離金丹,煉元神法相,渡九九天劫而成仙得道,然後便是分純陽、太乙,大羅、混元金仙業位。
“你如今便是剛剛起步,還在築基上打轉,雖然你已經有了煉氣之法,但身體還未真正長開,時日也太短促,想要真正踏上煉氣,還需時日。嗯,等你能真正施展靈術時,自然就成就煉氣境了,那時眼中天地自有不同。”
“說起來,讓你去劍鼎山,還有一個原因,倒是跟你有關。你天生神力,似乎是有先天之象,劍鼎山有煉體真法,很適合你。”
陳信之聽完之後,感慨萬千,“多謝先生指點,學生還有一問。”
“你說吧!”
“關於玄錄司,先生能否詳細解釋一下?”
柳見真毫無意外,他也早有打算將玄錄司給陳信之好好說道說道。
玄錄司,最早為捉拿流竄人間的妖靈精怪而設,隨著妖靈精怪日趨漸少,玄錄司便失去了他應有的作用,於是山海界的各宗掌教便借玄錄司之名,行宗門收徒之實,玄錄司其實是一洞天福地,並非大家想的什麼官府衙門。
玄錄司內設諸院,說白了就是山海界個宗門的下設分院,作選拔弟子,尋覓良才之用。玄錄司也是通往山海界最便宜的方式,各院有陣法可挪移虛空。
“你想進劍鼎山,便去玄錄司的劍鼎院,以後進去山海界,從此另有一番天地。”
“我就是此次玄錄司負責人之一,領有監督明察之責。”
陳信之長出口氣,“先生放心,我會去劍鼎山的,也會在鎮魔深淵找到解決月姐姐身體隱患的辦法。”
柳見真雖然猜到這個結果,但等真正聽了,也是有些感動,“若非劍鼎山鎮魔深淵非真傳弟子不得進入,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受此麻煩,罷了,這樣一來,還是我欠你多些。”
“什麼欠不欠的,”陳信之說道,“先生與我只有恩義,從無半分虧欠。”
柳見真見此,也不再解釋,“玄錄令出現時,你還得多多小心纔是,你的本事,不懼先天,但若是先天之後,有人能導引天地元氣,你就得小心了!”
“先天,在修行裡屬於哪個層次?”
“築基罷了,”柳見真一笑,“主要是先天有成,體內真氣充沛,一旦能導引煉化天地元氣,便能直入煉氣境,底子厚的,煉氣二重三重也未可知,這一點,你是比不得他們的,不過你仗著神力,加上龍虎大玄力的威能,倒也不必懼怕。”
“龍虎大玄力?”陳信之知道先生說漏嘴了,故意問道。
“額……就是傳給你的一氣大擒拿,嗯……這是我門龍虎宗的不傳之秘,你不要多問了,”所以說先生就是先生,你看這輕描淡寫間便化去尷尬。
柳見真看了眼自家女兒,“她每隔幾年,體內潛藏冰魄便會爆發,損她壽數,若非一直靈丹不斷,月兒早就夭折,宗門前輩對此也是束手無策,說是先天之患,只能看她命數,我們甚至不敢傳她任何修煉法門,一有靈力滋生,冰魄爆發的時間便提前,所以月兒一直是個普通人。”
陳信之早就發現了,他問道,“下次冰魄爆發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柳見真頭疼不已,“看她心情!”
“心情?”陳信之頓時疑惑,“看心情,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能讓她情緒大受刺激,”柳見真說起來就頭皮發麻,“其中的程度,我們也沒摸索出來,哎,頭疼!”
陳信之看著柳觀月和老頭子有說有笑,他忽然有些擔心。
“無妨,這樣子沒關係的,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柳見真說道,“玄錄令你其實不必太過在意,玄錄司一事,這真正有看頭的,是根骨、氣運,玄錄令是給那些臨門一腳的人準備的,以你的潛質,並非必須之物。”
兩人談了些什麼,柳觀月並不知道,她最近耳邊總有個聲音在跟她說話,原來是晚上,現在白天時不時的都有聲音傳來,她沒敢給父親說,或許是不願說,這是她心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