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二連三的反駁，君軼也是有些怒了。

    他皮笑肉不笑，“兒子長大不由爹了呢。”

    卻也只說了這麼一句，再也不曾言語。

    宴會，繼續進行——

    歌舞，重新開始。

    在心思活絡之人的帶動下，氣氛漸漸變得輕鬆起來，很快，御花園中，又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夜幕降臨。

    夜空中繁星點點。

    顏初月在顏士忠幾人銳利的眼神下，跟隨君穆一同上了馬車，從宴席上，再到宴席結束，他們之間一句交談都沒有。

    “老爺，走了！”

    柳如煙在旁邊叫了一句，顏士忠收回陰沉的目光，“這個顏初月，太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了。”

    ——

    這邊，顏初月上了馬車後閉口不言，今天晚上，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卻覺得身心疲憊。

    將軍府的侍衛都不是一般人，能被君穆帶在身邊的，都是一頂十的好手。

    就連趕個馬車，都穩如平地。

    “你生氣了？”

    耳畔傳來君穆淡淡的聲音，顏初月睜眼朝君穆看去，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視良久，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沒有。”

    顏初月是真的沒有生氣，就算一開始不理解，經過這一晚上的沉澱，加之君穆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大致已經明白君穆意欲為何。

    “將軍是爲了我好，我能感受到。”說起這個，顏初月頗為自嘲，“我本想著，就算這輩子無法做到父慈子孝，至少還能相看兩不厭，至少，我是他女兒，在我需要幫助時，他能稍微為我說上一句話就行。”

    別說一句話，就算別那麼快就把鍋甩到她身上，她都會覺得欣慰。

    明哲保身沒有什麼不對，權衡利弊也沒什麼不對，可至少，在做結果之前，他能稍微想一下，她，是他的女兒，他的血肉，如此足以。

    只可惜，明明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明明什麼危險都還未曾遇到，她就成了顏士忠的棄子。

    “顏士忠兒女眾多，為人又十分自私自利，在他眼中，女兒，都不是什麼要緊的。”

    顏士忠重男輕女，他對府中的一個嫡子，兩個庶子也還算不錯。

    外界傳聞，顏佳蓉更是他的心頭寶。

    此刻，聽君穆這麼說，顏初月才忍不住想，不要緊麼？

    也不全然如此，至少顏佳蓉顏夢嬌，他不會如此對待。

    君穆似是想到什麼，眸光深沉了些許，“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需要替我父皇向你道歉。”

    顏初月不是傷春悲秋的人。

    縱使顏士忠的態度讓她難過，她的心情也確實受到了些許影響，但她絕不是那種喜歡沉浸在痛苦中，讓悲傷肆意蔓延的人。

    對她來說，好好活著，纔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關於和顏士忠之間的關係，她為此努力過，既然還是沒有結果，既然顏士忠半點也不珍惜，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她問心無愧，也決定從今往後順其自然。

    對於君穆口中的道歉。

    她訝異，也覺得沒有必要。

    “你沒必要替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