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悄悄冒出頭，如下雨後出了太的早晨，朦朧又清冷。

    顏初月和若素走到半路，大夫人那邊就來了人，“七姨娘生前放了幾樣東西在夫人那兒保管，如今七姨娘沒了，夫人讓九小姐過去取一下。”

    “什麼東西？”顏初月唇角微勾，笑得輕輕淺淺，那婢女不自覺就縮了一下脖子。

    “奴，奴婢並不清楚。”

    說話間，婢女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大家說的沒錯，這位九小姐死人堆裡走一圈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陰惻惻的。

    站在她身邊，她整個人都覺得通體發涼。

    “我有事要去書房，若素代我去！”

    “小姐！”若素皺眉，七姨娘不可能有東西讓大夫人保管，大夫人這會兒支開她完全是別有用心。

    “去吧。”顏初月聲音清淡，“既是姨娘的東西，總要拿回來的。”

    這話的意思是，沒有東西，也得拿出點東西。

    若素有些擔心顏初月，“小姐！”

    “沒事，去吧！”

    無法，若素只能應下，“奴婢快去快回。”

    顏初月點頭，跟著管家去了書房，一路無話。

    書房內點了燈，卻並不敞亮。

    在書房不遠處有幾個小廝在忙，屋簷下昏昏暗暗，也看不出在忙些什麼。

    顏初月只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管家敲了門，得到回覆之後親自幫顏初月將門開啟，待顏初月進去之後，管家從外邊把門關上，並未離開。

    顏士忠站在書架前，正背對著顏初月。

    聽到聲音才轉頭看來，“小九！”

    語氣溫和，半點也不像平時的嚴肅。

    顏初月不答，他也不在意。

    “這段時間和殿下出去，玩的可還開心？”

    顏初月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神色慵懶，“你想說什麼就說，沒必要如此拐彎抹角！”

    “你……”顏士忠面色一僵，“你這孩子，怎麼脾氣越來越不好了，你這個樣子，日後進了將軍府得罪了將軍可還了得？”

    顏初月挑眉，“你不是不同意麼？怎麼，改變主意了？”

    “你到底是我的女兒，父親之前不同意，完全是擔心殿下對你只是一時興起，擔心他新鮮勁過了後便會拋棄你，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實在是……若殿下當真如此做了，你不止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父親也沒有辦法為你討回公道。”

    呵——

    顏初月垂頭，不言不語。

    顏士忠繼續苦口婆心：

    “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父親覺得，我之前可能錯了，殿下許是真心待你，既如此，為父為你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還會橫加干涉？”

    “所以呢？”

    “你這孩子，父親都這般跟你說話了，你就不能好好跟為父說話？”

    “抱歉，做不到！”

    以前顏士忠沒對她和七姨娘動歪心思的時候，顏初月尚且給他兩分面子，現在……沒那個必要了。

    “你……好好好，為父不跟你計較，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事情要與你商量。”

    “……”

    “既然你和殿下兩情相悅，為父明日就去找將軍商量婚事，皇上那邊，為父也會盡量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