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是壓了什麼火氣沒處發的模樣。

    她就有點急了，“小九，你要開心點。”

    顏初月：……

    她倒是想啊，只是這種情況，她怎麼做得到開心？

    她只是冷淡了些，不是冷血無情，自己的親人都要死了，她要還能笑出來纔是怪了。

    “你自己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嗎？”

    顏初月沒忍住開口，七姨娘神色一僵，想笑，奈何一笑就忍不住直接咳嗽了起來，一咳嗽就出血，顏初月有點忍不住了，“自己身體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小心些？”

    這是責備，也是關心。

    瞧瞧，嘴上說著責備的話，手還不是乖巧的替她順著背。

    七姨娘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若是，若是，時間再久一點，該會更好吧。

    只如今，她其實，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顏初月的孝順，對她的好，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七姨娘喝了水，這才順了氣，明明已經瘦得不成人樣，偏偏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九，人這一生，有很多事情比命重要，每個人都會死，只是早一點的晚一點，在有限的生命中，我們只要做到死而無憾就好了。你，不必太難過。”

    事實上，若不是顏初月堅持，早在幾個月前，顏初月出事的當晚她就該死了。

    是因為還有事情沒處理，是因為心中還有信念，是因為顏初月的堅持，她才活到了現在。

    顏初月神色暗淡許多，“你說的比命還要重要的事，是我！”

    不是疑問，是肯定。

    七姨娘神色微微一變，盯著顏初月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什麼，心中也不明白顏初月到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只好模稜兩可的回答，“小九，我們都很清楚，我這些日子的時間都是偷來的，能夠看到你有了喜歡的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若說還有什麼遺憾，是還沒看到她的小九成家。

    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顏初月身後的君穆身上，七姨娘又忍不住搖頭笑了，看不見又如何，小九喜歡的，一定是最好的。

    “將軍，我們家小九，以後就交給您了。”

    君穆慎重點頭，想上前又怕她死的更快，只好侷促的站在原地，“姨娘放心，阿九，我君穆護定了。”

    有這句話，七姨娘已經徹底放心。

    姨娘，這是把小九當成自己人才有的稱呼，雖然以她的身份完全不夠格，但，能聽到他們如此叫一聲，已經無比滿足。

    再者，君穆的為人她很放心。

    這段時間君穆為小九做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裏。

    君穆，絕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子。

    顏初月怒了，“你別說的像交代後事兒似的，你不會有事。”

    “小九！”七姨娘嘆息，“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要學會面對現實。”

    她的死，只是第一步，她往後需要面對的事情，還多了去。

    “你別跟我說這些，也別試圖把我託付給任何人，我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責任，我才十五歲，我還沒出嫁，你就想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