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想問一下他是怎麼殺的人，這本是流程，可是這一刻，顏初月動了惻隱之心，她沒有辦法逼迫一個被催眠的人去回想那些他最不願面對的事兒。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寂清也是受害者。

    寂清眼神頗為迷茫，“很奇怪，自從跟你聊天之後，我似乎恢復了記憶一般，那些我之前一點印象的事情，現在都記得了。”

    所以，他變得越發痛苦。

    他居然，真的殺了最敬愛的師傅。

    寂清把腦袋吹下去了，很久之後，他才抬頭，“施主，既然你這麼厲害，能知道我是生病了而不是其他，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兒？”

    “你說。”

    “這世間，一定還有不少如我一般的人，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救救他們，至少，至少不要讓他們如我這般，做了這般無力挽回的錯事。”

    他已經罪無可恕，他現在只想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恕罪，若是需要死，也毫無怨言，只是希望，那些還沒走到這一步的人，都能好好的。

    顏初月沒有猶豫，她輕輕應了一聲，“好。”

    然後，寂清就笑了。

    顏初月起身，坐了太久，她有些頭暈，步伐也微微踉蹌，不知怎的，人也跟著晃了一下，險些就要摔過去。

    就在顏初月以為自己會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身子突然一輕，整個人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是君穆。

    他一直注意著顏初月的情況，也是第一個衝進來的——因爲着急，他甚至沒有開門，從窗外直接跳進來的。

    “怎麼樣了？”

    看到是君穆，顏初月連象徵性的掙扎都不想，乾脆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直接窩在君穆懷中。

    “只是有點累，你不用擔心。”

    這種事情，需要全身心投入，會累很正常。

    若是她曾經的身體狀況還好，如今這千瘡百孔的身體，確實吃力。

    “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

    君穆側頭，看著跟進來的主持和連似幾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辛苦！”

    連似擺手，主持和寂空則同時彎腰，說了個阿彌陀佛。

    顏初月閉上了眼睛，往後的事情她就無能為力了。

    大夏有大夏的律法，她無權干涉。

    只是心中，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許多。

    不知想到了什麼，顏初月突然讓君穆停了一下，她直起身子對著已經站起來正目送他們離開的寂清說道。

    “寂清，你下輩子，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寂清又笑了一下，是那種穿暖花開的溫暖笑意。

    顏初月把目光落在寂空身上，“還有你，寂空，你也會幸福的。”

    “多謝施主。”

    “付出什麼，就會得到什麼，你們如今吃的苦，受過的磨難，在下輩子或者下半輩子，終究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回到你們身邊，與人為善，有始有終。”

    主持眼睛亮了一下，另外兩人也點頭表示明白。

    顏初月現在很累。

    她並未注意到旁人的反應，倒是君穆注意到了，離開時，忍不住朝主持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