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責怪，不忍心。

    想開口再說一次，又拉不下那個臉。

    顏初月一直知道小妖精磨人，若是平時還會動動腦筋思考一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這會兒肚子太餓，美食當前，她就沒這個心思了。

    見君穆不說話，也只默默的給他夾了一塊魚，“快吃吧，不是還要去看寂清的麼。”

    一句話，把之前那點旖旎全都打散了。

    正事兒當前，君穆也不能只顧著花前月下。

    不用顏初月多說什麼，很自覺的自己吃了起來。

    ——

    夜晚徹底來臨，天空中繁星點點。

    顏初月和君穆一同朝後山走去，途中並未驚動任何人。

    他們剛到，剛剛解決完晚餐的連似和主持也陸續到達。

    看見幾人，主持面色複雜，“將軍，當然，老衲不是懷疑您，只是，兇手，真的是寂清嗎？”

    他的反應，也完全在顏初月幾人的意料之中。

    如寂空所說，寂清這個人，在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個翩翩小和尚。

    任何時候都溫言細語的，對任何人態度也很好，為人友善。

    對於他的師父德雲長老，更是尊敬有加。

    可以說，靜安寺所有人都有可能被懷疑成兇手，唯獨寂清這個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事實卻是如此。

    君穆點頭，“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確實如此。”

    於是，主持就不說話了。

    幾人一路沉默的走到暫時關押寂清的院落之中，寂空也在其中。

    他們到的時候，兩人似乎剛剛談完。

    寂空滿臉心疼，寂清不可置信。

    但有一點，他們兩人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樣的，痛苦。

    他們各自縮在一角，各自坐在地上，地面很涼，卻沒有人在意。

    “怎麼，怎麼會呢？”

    寂清瑟瑟發抖，縮在角落的位置，嘴裏喃喃自語，沒有頭髮的腦袋上，已經被他抓破了一層皮，觸目驚心。

    主持又嘆了一口氣。

    “能讓我先進去跟他談談嗎？”

    顏初月這話說完，其他人都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反對。

    就連他們認為有可能阻止的主持都沒有。

    幾人點頭之後，顏初月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門，被從裏邊關上。

    幾人只能透過窗戶觀看裏邊的情況。

    看到顏初月，寂空面色複雜。

    “我要跟他單獨談談。”

    寂空擔憂的看著寂清，面色猶豫，“他情況不是很好，還請顏施主不要逼他。”

    褪去偽裝，寂空是個很懂禮的人。

    顏初月點頭，“我知道，在我心裏，他只是個病人。”

    是病人，不是殺人兇手。

    寂空眼圈一紅，重重頷首，“多謝！”

    顏初月頷首，沒再多說什麼。

    隨著房門被從外邊關上，房間內徹底陷入安靜。

    寂清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絲毫沒有察覺到外界的變化。

    顏初月在他面前蹲下，她背對著眾人，沒有人可以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眾人只看到，這個女子，竟然絲毫不顧什麼禮義廉恥，直接伸手摸了摸寂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