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瞳咬咬唇，果然被發現了啊。她自認處處小心，除了被他碰到的那兩次，就因為她身體冷嗎？

    車內氣氛沉靜。賀遲靜靜開著車，一言不發。

    貝瞳靠在座椅上，窗外風景呼嘯而過，自己也在頭腦風暴，一個勁回想自己和賀遲相處的每一個片段，到底哪出了錯。

    000道：“也不知道是你哪裏露了馬腳，他起了疑心。”

    貝瞳嘆息：“這是個意外。我就猜是他碰到我的那幾次。”

    000涼聲道：“誰要你不警惕。”

    貝瞳冤枉死了：“怪我魅力太大咯。誰知道有這種第一次見面，就上手抱抱親親的男人？”

    除了第一句，000深以為然。要不是賀遲對她動手動腳，也不至於被發現端倪。

    000道：“好在給你覆蓋了一層薄膜，有了溫度，疑點少一層。”

    貝瞳一點也不慶幸。

    “要是零哥靈光點，早點想到這層，哪來的麻煩。說好的竭誠服務，原來只是隨便說說。”

    這死丫頭。

    000道：“我也無法計算到所有意外。”

    無法？貝瞳眯了眯眼，從很早開始，她就發覺這個自稱系統的聲音，也許不是單純的機器或AI一般的存在。他有明確的情緒、語氣轉換、停頓等一切符合人類的思考活動。

    要不就是未來的AI技術已媲美人類。但問題又來了，未來的誰會把她弄進其他世界做任務？做這個任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貝瞳沒再說話。

    倒是賀遲明著開車，實際一直在用餘光注意她。

    不知不覺，把審視犯人的警惕帶到了工作之外。

    賀遲很想把車開去醫院，以做手術的名義，讓醫生給她做個檢查，如果她不反抗，身體檢查也沒有異狀，他就如實告訴她，他的懷疑並對她道歉。

    但賀遲也怕，如果她不願意，又的確藏有秘密，比如她是屍體，到時候他怎麼處理？查是誰殺了她，還是保護她不被任何人發現？

    賀遲道：“怎麼樣？冷不冷，要不要開空調？”

    貝瞳搖頭：“不用，我不冷。謝謝賀先生關心。”

    高速公路上，賀遲望見遠處有一個加油站，視線掃過扭頭看車窗另一頭的章真，躊躇了幾秒，道：“一個小時了，渴了沒，要不要休息一下？”

    貝瞳扭回來，正好看到前方的加油站，心裏瞭然，啊，試探又來了，還能怎樣，只能硬著頭皮上。

    “好啊。”

    賀遲看了眼油表，把車開進去加油。

    服務員提著油槍，拖著長長的膠管走過來，開啟蓋子給車加油。一股濃烈的石油味兒撲面而來。

    貝瞳捂著鼻子下車。

    賀遲站在一旁，等她走過來，主動伸手牽了貝瞳的手，捏了捏她手指，笑道：“你想喝什麼飲料，我去給你買。”

    貝瞳：…殷勤過頭，她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了，這位檢察官平時也是這麼對犯人的麼？

    加油站很空闊，停車道只有賀遲一輛車，這時風呼呼朝通道口吹，遮著她脖頸的頭髮被吹起來，賀遲窺了眼，瞳孔微縮，那有幾條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