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瞳觀了幾眼，問道：“零哥，你看看，這裏…這像什麼？”

    附身技能到了時間，停了下來，貝瞳指了指畫的右下角。每幅畫都有，她一張張翻出來看。

    000凝眸看去，疑惑道：“像…三個瓣的東西。”

    三個瓣？什麼東西三個瓣？

    貝瞳道：“花瓣的瓣，那是什麼花呀？”

    000道：“不知，你要是想知道，我去查查世界線裡，章真更詳盡的資訊。”

    貝瞳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小事罷了，沒太在意，看了幾眼，細想，不到半分鐘放棄：“算了，零哥別麻煩了，管它是什麼。”

    收起筆，旁桌前桌都沒人，貝瞳把一幅幅畫攤開來晾乾，收拾桌面。

    000問她：“要吃飯嗎？”

    這個問題有點突兀。

    貝瞳涼涼道：“我倒是想吃，你給我吃不？”

    000道：“既然說了當然給吃。”

    貝瞳有些驚訝：“…零哥，你轉性了？這麼好說話。”

    000：“你昨天中午吃的東西，我之後也給你消化了。”

    所以你想說你一直都很好說話？

    貝瞳在洗手間洗筆，對著嘩嘩譁冒水的水龍頭小範圍擺動筆桿，濃郁的墨汁隨水流流瀉，暈出波浪不規則的流向，鑽進了地下水道。

    貝瞳想了想，誠懇道：“零哥，其實你對我很好了，不必因為我偶爾說幾句抱怨的話在意，我沒討厭你，真的。”

    不討厭，但也不喜歡。

    白青安理解，她突然被他放在陌生世界，頂著別人的身體，舉目無親。在這裏為別人而活、為別人行動，自己卻不知何時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貝瞳不喜歡他是應該的。

    唯獨心底那抹沉重的遺憾揮之不去，去之不消。

    貝瞳聽他遲遲沒回應有些疑惑，也有些寂寞。她一個人，身邊沒有可說心裏話、理解她處境的人，所有人認識的只是章真，不是她。

    她貝瞳唯一能以自己身份說話的，只有000。即使他不是人，只是AI或者機器人也好。

    000道：“對不起。”

    貝瞳愣了一下：“對不起？”

    000道：“具體因什麼道歉，我不告訴你。”

    貝瞳：“。”

    那你道個屁的歉。

    下午七點，天色已晚，貝瞳小跑著到了食堂。

    卻絕望得發現大門口的鐵柵欄已經拉上，裡頭辛勤的食堂員工正在舉著水管清洗油桌地面。

    貝瞳如想越獄的囚犯一般，抓著鐵柵欄盯了一會，企圖讓裡面的人看到她渴望的小眼神，好賞她點飯吃。

    000無語：“…校門口外有很多小吃。別一直盯著這，不然別人還以為你神經病。”

    貝瞳：“你才神經病！”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聽話地放開鐵柵欄，往校門口走去。

    大學有好幾個門，東南西北不說，偏僻的側門也不少。

    貝瞳去得自不是雄偉大氣的正門，那是學校的門面，雜亂的小攤販不可能擺在那。

    鬧哄哄的側校門外，攤販連綿不絕到百米之外，章魚小丸子、燒烤、麻辣燙、砂鍋粥等，蒸騰的霧氣中，擺開的小餐桌旁已經坐了不少學生，拿著筷子邊說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