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到這裏就可以停一下了。”

    芬里爾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路道上說道。

    這個地方就是他們之前開車過來遭遇到時雨的地方，現場現在只剩下了和赫利克斯的殘骸了，外界似乎宣傳這裏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無法進入，所以一條路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

    “很累嗎？”

    芬里爾身旁的白環啟笑了笑問道。

    “巨他媽累好嗎？都是爲了把你這個崽種拐出來……都不知道城十三能不能把蓮那個丫頭救出來。”

    芬里爾看著坑坑窪窪的路道，微眯雙眼開口道：“真糟糕啊，這一天，對了，那個丫頭，就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面的丫頭，她人呢？”

    “背叛我了，她說我的初心已經變了，就帶著一個假的終極指令密碼逃了出去。”

    “你難道沒一點感覺嗎？那麼相信自己的部下都離開了自己。”

    “你會爲了自己的棋子被對方吃掉而痛哭流涕嗎？注意，我這裏不是說戰略意義上的悲傷，而是對棋子產生的主觀感情而激發出的悲傷。”

    白環啟輕聲道：“比如，象棋裡的‘車’是一個很厲害的棋子，你會因為‘車’被吃掉而可惜，但如果離開棋盤‘車’棋掉在地面上，你會為‘車’棋心疼嗎？”

    “不會對吧，為什麼呢？因為它對於你而言失去了價值，棋子這種東西，用完一定要扔啊。”

    白環啟冷笑道：“不然很容易被策反的。”

    “你不相信自己的部下？”

    “相信部下？我的部下是什麼呢？一些因為時局所迫不得不加入我的人類，只要能有更好的條件，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跳走，以及一些能夠被一些程式碼修改記憶的智慧ai。”

    白環啟輕聲道：“我可無法指望棋子自己動起來把對手的棋子全部吃光啊，我只能相信自己，我也只有自己這一個同伴。”

    “自己動起來將對手吃完的棋子也是存在的哦。”

    芬里爾笑了笑說道。

    “城十三嗎……那傢伙是燃燒的棋子，擁有著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意志與力量，只有它，算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無法預測的存在。”

    白環啟想起了那個在百神卡羅內把自己狠狠的擺了一道，導致自己現在陷入這種絕境的少年，他搖了搖頭道：“但它也不會服從你們的，他只站在自己那一邊。”

    “服從我們？我們從來都不打算讓任何一方服從我們，我們只會將自己的目標告訴對方，倘若對方和自己志同道合，那便是同伴。”

    “倘若是敵對呢？”

    “那便是敵人，即便是敵人，我們也會用正確的手段擊敗。”

    “正確手段？光明正大的擊敗對手？”

    “那是傻子乾的事情，怎麼能贏怎麼來，同時不能忘記自己的底線，這就是我們的光明正大，雖然聽起來有點冠冕堂皇，但這就是我們這一組織存在的綱領。”

    “究竟是為什麼而戰，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存在，這就是人活著的意義。曾經有個人是這麼說的，我現在覺得這句話說的真對啊，你是爲了什麼而戰的？”

    “爲了正義。”

    “聽起來真幼稚。”

    “正因為幼稚，所以纔有實現的價值不是嗎？”

    芬里爾搖了搖頭道：“這很理想，也很困難，但我不會放棄，無論是什麼時代，哪怕現實的壓迫再怎麼嚴峻，理想主義者的幽靈都會緊隨其後。”

    這是不會被流水沖走的力量，它宛如磐石般堅固不可摧殘。

    “就像是聽一個小屁孩在和我講自己以後要當航天員一樣。”

    “你不理解很正常，正是因為有思維的碰撞，人類的文明才能如此的進步。”

    芬里爾繼續道：“還有就是因為我是聰明人你是傻逼，所以你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最後還是直接上嘴罵了啊。”

    “我還是喜歡這種說話方式，因為總有些人會聽不懂我到底想表達什麼，所以這種言語方式是最方便的了。”

    芬里爾笑了笑，轉身看向一顆樹後，開口道：“話說，那個丫頭，你一直躲在我們身後不嫌悶嗎？”

    臻末默默的探出了一個腦袋，緊張的看了一眼芬里爾，隨後視線轉移到了白環啟的身上，她的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低下了腦袋，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你剛剛就躲在我們身後聽光了我們的對話嗎？”

    白環啟並不驚訝，似乎這對於他來講是早就預料的事情一樣，他輕笑道：“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臻末？”

    “是個混蛋……”

    “真直白啊。”

    “原來我們組織的所有人在你眼裏，都只是工具嗎？”

    臻末咬緊了下唇道。

    “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嗎？只是你不願意承認而已。”

    白環啟輕聲道：“你也好，這個組織的其他成員也好，對於我來講，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現在好了，棋子都沒了。”

    “但棋手還留著後手。”

    臻末咬緊牙關道：“我手裏的那個終極指令，你說是假的……那那玩意到底是什麼？”

    “炸彈，只要我摁下開關，那顆炸彈爆發出的威力就足以摧毀一個人類，或者是一副擬態人型。”

    “你不能那麼做!”

    “你也在那傢伙身上寄託了希望對吧？”

    白環啟微眯雙眼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和我一樣一路旁觀了城十三的計劃的你，已經將你的希望寄託到了城十三身上，你根本就不打算幫助我獲得終極指令，你只是想要一個看似和平的年代，因為和真正的和平比起來，這種看似和平的年代更容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