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抬起手。掌心出現一個紫色光球，有點像充滿雷電的巨大肥皂泡。

    月桂充耳不聞，也沒有抬頭看即將朝自己攻來的靈氣球，仍然托腮思考，對著棋局愁眉不展。

    墨柯說：“距離混沌降臨還有一段時間，難道你要我呆在這裏，卻無神僕可用嗎？”

    蒂洛：“你可以用靈物符。下方那棵大樹不就是鹿小草的靈物符麼？你只需要掰一截樹枝下來，就能變成為你所用的木頭人。無論是砍柴煮茶，還是和你下棋，都可以滿足你。就跟你做的領域一樣。”

    墨柯：“可我快死了。”

    蒂洛：“我們都快死了。不，我們並不算活著。你只是元嬰，我只是元氣，我們都只是碎片之一。我們不是赴死，而是迴歸。”

    墨柯並沒有同意他的說法，胸腹之前發出低沉的聲音，可說話的內容卻很輕鬆愉快：“在我死之前，我想找個活生生的生物來陪我。哪怕是個蟑螂也好。可青鸞爲了修煉，在幾千年前就將仙界的蟑螂大仙全吃掉了。”

    “……”蒂洛沉默許久，嘆息，“你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腦子裏全是浪子式的浪漫，一點都不切實際。”

    墨柯忍不住哈哈大笑，聲音迴盪在整個神殿中。

    他站起來，對月桂說：“月桂，走吧，你自由了。”

    月桂如夢初醒，這才見到坐在對面的蒂洛。

    他白皙的臉上，露出晦暗的悲傷，低著頭，輕輕說：“棋還沒下完。”

    墨柯：“這局棋，下不完。若世界還存在，你可以帶著棋局去找我。希望你我在垂暮之前能相遇，在樹蔭下，下個三天。”

    月桂低著頭：“……想回到墓穴裡，繼續沉睡，就當作你的死亡和回來，都只是我的幻覺。”

    墨柯：“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你沒必要囚禁自己。走吧。感謝你照顧我的門徒和他們的後裔，感謝你守護這座山脈。”

    月桂站起來，對著墨柯深深鞠躬。

    他拿出一個火摺子，化作樹木後，將自己點燃。

    樹木很快從火焰變成灰燼。

    被風吹著，散落下去，星星點點的，就像星辰的碎屑。

    “你看，這都要怪你，你又消滅了一個生物。”墨柯坐回原地，並沒有悲傷。

    蒂洛淡淡地說著：“反正你也沒有心，不懂得悲傷。”

    當時，世界還不存在，只是混沌一片。開天闢地後，混沌化作天地之間的空間，化作萬物，讓它們繁衍生息。

    在很久之後，混沌的元神在這個世界重生，別人給他取名為帝鴻。

    他成了某個後裔的孩子，像普通人類一樣，經歷時間的酸甜苦辣。

    正是因為知道不夠好，他想讓世界變得更好。

    世界都是混沌所化，山川河流，草木魚蟲，無論是修士還是靈獸，全都會蒙上帝鴻的意志。他與它們產生共鳴，如同海浪一樣，相互聯結。

    在歷經劫難之後，帝鴻將自己的意志分為十二部分，暗合十二宮中的一切事。他將自己的靈魂分成十二個碎片，再輪迴成十二修士，替他收集靈氣，重新塑造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