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只是誇張而已。

    墨柯作為元嬰體，沒有五感，也不會聞到臭味。他將清雲從屋中帶出，在鹿小草

    還沒有被紫微宮裏其他人海扁致死之前，將她帶到了天機宮。

    墨柯的屋內，還是像仙林一樣，到處都是靈植。

    樹藤無規律地爬動著，時而開出幾朵花來，時而皺縮成一團，有限自在。

    其實在現實中，鹿小草昨天才剛剛來過墨柯的屋子。

    但因為在心魔裡渡過太長時間，以至於她甚至對這裏有了陌生感。

    墨柯抬起手，對著木桌前方的空地。

    仙術驅使樹藤編織出一張床榻來。

    這顯然是給清雲的。

    鹿小草將清雲扶著躺到床榻上，隨手扯了片大葉子當扇子，給他扇風。

    樹藤的小綠芽委屈地縮成一團。

    墨柯：“……”

    鹿小草意識到周圍氣場不對，默默將葉子給樹藤安回去，捏了捏，假裝這能糅合在一起。

    墨柯問：“你記得它嗎？”

    鹿小草看了看腳邊的小綠芽。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植物，如果是在野地裏走一遭，大概能見好多把這樣的野草。而且很多植物的幼芽都長得一樣，她又不是植物學家，怎麼可能分得出其中的不同？

    她茫然搖頭。

    “你在芙蕖派裡，月桂問你索要過一張靈物符，可你只畫了一半。”

    鹿小草：“靈物符樹？”

    墨柯點頭。

    那張靈物符是月桂非要她畫的，而當然鹿小草非常不情願。

    可事後證明，靈物符若是隻有一半，發揮效用有限。

    就比如靈物符月，就只能在鹿小草的爐鼎系統裡能用。

    “原來是它啊……”鹿小草對著綠色靈植伸出手，問，“我至今不明白月桂為什麼讓我留下它。”

    “因為他很寂寞。”墨柯胸腹之間發出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在感慨，“他已經守著那座神殿數千年了。”

    “數千年？他不是芙蕖老道的靈寵嗎？”

    “可他比芙蕖老道還要年邁。”

    鹿小草回憶了一下月桂善良純潔的臉，搖頭：“真看不出來。”

    這會兒突然提起月桂是做什麼？

    她仔細想了想，順口問下去：“月桂在守著什麼？”

    墨柯：“那是從這個世界建立時就存在的神殿。”

    鹿小草：“神和仙，到底有什麼不同？”

    墨柯：“神有功能，而仙更自在。”

    鹿小草：“神要開天闢地，要造人補天。”

    墨柯：“也可以代表某種意念。比如像大樹一樣紮根在土壤裡，守護著這片土地。比如水神，控制江河湖海的流向與潮汐……相比之下，仙人沒有這些約束。他們是天的寵兒，問天要了某種，可以不老不死，可以讓星斗移位呼風喚雨，可以改造這個世界……”

    鹿小草想了想：“聽起來，仙和神就是死對頭。”

    墨柯：“可不是嗎？”

    鹿小草：“所以，魔宗其實就是神吧。”

    墨柯的傀儡面具表情木訥，但他讓那張臉對著她，像是有話想說，但又隱忍著沒有說出口。半晌，才道：“你的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