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人去樓空，只剩幾個盤子。

    鹿小草將清雲的藥化為靈氣，送到月亮上，再轉身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份額被席木煬拿走了。

    他用食指和拇指抓起鹿小草盤子裡的烤兔肉，啃了一口，咀嚼的時候還搖頭晃腦的，大讚道：“好吃。”

    鹿小草回到座位，嘆了口氣，對他伸出手。

    席木煬：“你再去做個。”

    鹿小草：“兔子就生了倆，都在這兒了。”

    席木煬：“你放我出去，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鹿小草：“我們被你關在九湖境裡，靈氣不夠用了。我們要補靈氣。”

    席木煬：“那很好啊，等你靈氣不夠用了，我就能破解你的系統空間，逃出去。”

    鹿小草沒有爭辯，托腮，靜靜地看著他。

    白淨的臉上有一點點小委屈。正因為對食物的慾望不強，反而令人心生憐惜。

    在她的目光下，席木煬有些吃不下去了。

    “給你，只啃了一口。”他伸手遞到鹿小草嘴邊。

    鹿小草接過烤兔肉，說：“你不該那麼說大師兄，他是為我而死的。如果沒有他，我已經被噬魔血陣吞了。”

    席木煬本來並不關注芙蕖派發生的事，但聽墨柯說他收了個女徒弟，又聽說她要找孫孜復仇，這纔開始調查她的背景。等打探清楚後，他發現鹿小草是個“反賊”的可塑之才，這才主動來接近她，想讓她加入這個造反大業。

    可她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厲害一些。

    無論是才能，思維，性格，還是見解……

    席木煬並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什麼：“可他只是靈物符而已，連鬼魂都不算，憑什麼跟我競爭？”

    鹿小草有些難以下嚥，放下烤兔肉，問：“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是方外之人？”

    “對。”

    “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你說過，那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那你可知，在我眼裏，這裏是什麼地方？”

    席木煬不解：“仙界啊。”

    鹿小草：“這裏是書中的仙界。你們對我而言，只是紙片人。這和你看靈物符是一樣的。”

    “……怎麼可能？”

    “你，清雲，墨柯，還有芙蕖派裡的很多人都說我冷漠，絕情，彷彿什麼都能置身事外。因為，我真的很難對這裏產生真情實感。我知道一部分未來，但我不知道能否改變這些味道。我知道我會死在芙蕖派，我知道大師兄和我之間的感情糾葛，我知道魔宗有多邪惡，修士爲了一點靈氣資源爭得頭破血流，我知道聯盟內有多殘忍……”

    “那你知道……”

    鹿小草知道他要問什麼，打斷道：“我不知道！原本的命運，我應該是死在芙蕖派的，可我沒有死，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起事能否成功。但我想說的是，在我眼裏，你們都是一樣的。或許你會因為擁有靈魂和境界而沾沾自喜，可蒂洛尚且能憑藉一抹元氣修煉成人，沙包包尚且能從一個水滴進化成靈獸，這個仙界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又為什麼因你是人類修士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