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他上次就吵過。

    只不過爭論到最後，沒有什麼用。

    墨柯說：“盟主不想殺她，他是在提醒你，不要輕舉妄動。”

    席木煬瞪著他：“這次是孫祈搞的鬼。蒂洛不可能知道，除非是你告訴他的！”

    墨柯：“是你太輕敵了，他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聽見訊息，我不會出現在茶館幫你們。但這絕對是最後一次，無論之後你遇到了什麼，我都不會出手。”

    席木煬慍怒：“他只是一抹盛在罐子裡的元氣，是你們給他添上的虛名！如果神真的還存在，為什麼這個天下是這樣的秩序？！為什麼仙人可以爲所欲爲？”

    墨柯朝前走了幾步，不想繼續跟席木煬討論這個話題，他的語調沉穩：“段唸的墓誌銘想用櫻花瓣，我本打算給你用鳳凰的尾羽，現在看來，你只適合用火光獸的皮毛。走吧。”他叫上段念。

    段唸對席木煬躬身告別，抱著漁具，跟著墨柯走向天機宮。

    席木煬瞪著墨柯，像是用目光將他狠狠揍一頓。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墨柯話中的調侃和輕蔑？墨柯一直都主張不要輕舉妄動，要他們在蒂洛麾下安安分分的，一點點地展開勢力。可事實上任何試圖展開的勢力都會遭到攻擊。

    而現在蒂洛越來越瘋狂，很多事已經無法再忍耐。

    孫祈將人帶到他面前，可他卻沒有在追究事情的經過，只是憑他的喜好隨意殺人。

    任何存在被神化後，都會導致可怕的後果。趁著現在局面還沒有形成，不如將這生根發芽的東西抹殺了。

    消滅了，不就能解決了嗎？

    不僅是他，段念也是這麼想的，周圍的志氣相投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可為什麼墨柯不願意加入他們？

    他明明這麼強大……

    席木煬握著拳頭，抬眼看著墨柯一步步走向天機宮。

    他望著天機宮的匾額。

    天機，代表著天意，難以參悟的玄機。

    這是用稀有靈氣封裱的字，還是隱居山外的字仙寫的。字仙不要靈石，只要稀有靈壤，一個字所花費的靈壤抵得過十個門派的一年開支。

    當年他找字仙提字的時候，還對聯盟的未來充滿憧憬。因為他覺得聯盟會千秋萬代地持續下去。

    失望逐漸積累至今，就像淹沒火山的岩漿，越來越冷。

    沉重得讓人難以為繼。

    “沒事。”

    “……？”

    席木煬轉身看著鹿小草。

    前方的姑娘輕輕巧巧地走了回來。

    才說話間的功夫，她的精力好像已經恢復了，恐懼和虛弱在她臉上全然不見。

    她踮起腳，輕輕拍了拍席木煬的肩膀，說：“不用擔心鳳凰毛。我有小太陽，問它拔點毛，它不會介意的。”

    席木煬皺眉：“……”

    她這是在嘲諷他？

    “幾天前我在茅草屋門口埋了個藍山莓，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發芽。你陪我去澆水吧。”鹿小草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了兩個滑板，分給席木煬一個，“順便，再去看看謝夢的衣冠冢，我記得你將她的簪子埋在樹下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