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瀰漫在整個審問室中，畫面倏忽閃過。在清雲的記憶之中，幻術正在交織新的記憶，刺激著他的心智，往最不想回憶的事情深究。

    那些點點滴滴屬於他的回憶，卻在證實鹿小草就是魔宗。

    鹿小草隨手就能御劍，動作運氣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清圓羨慕極了，還說自己築基這麼久了，都不如師妹這樣順暢。

    鹿小草召喚出的靈氣能遞給別人，一開始還以為是小把戲，後來發現她真的能持續操控著離體的靈氣。

    鹿小草甚至能御氣，漂浮在空中。這隻有魔宗才能做到，清雲當時就讓鹿小草不要再別人面前露這一手。

    還有關於肖白的回憶。

    “那玉珏對你而言只不過是普通凡物，卻能讓我當上魔宗掌門。你與我同源，為何不將此物給我，你若給我，我保你遠離芙蕖派，護你一世周全！”

    “鹿小草，你等著，我總會找到機會，讓你乖乖交出玉珏！”

    “……………………”

    肖白……

    肖白是魔宗無誤，可他卻說鹿小草是同源，這是不是說明，鹿小草也是魔宗？

    “我野蠻生長，沒能成為自己的月亮，能遇見你，是銀河慷慨贈與我的糖……”鹿小草在星光朦朧下，對著清雲比心，眨了眨眼。

    她穿著那身雜役的衣服，表情古靈精怪的。冷泉邊，昏黃的光芒照在她亮晶晶的眼眸裡。

    這一幕若是旁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魅力可言。

    可清雲就是心花怒放。

    鹿小草實在太可愛了……

    他很想將她擁在懷裏，伸手揉亂她的頭髮，讓她清醒點，別做出這種傻乎乎的事來。

    世人在追名逐利，修仙者在爭取資源和修為，為什麼只有她會做些可愛的事。

    目前為止，她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抹亮色。

    然而……

    孫孜的幻術開始運作了。

    這纔是她真正想讓清雲看見的東西，她要清雲看見鹿小草是魔宗，在幻術中發狂，這樣才能說真話。

    畫面中出現之前幾幕組合起來的畫面，幾乎全都是針對清雲昔日回憶生成的。

    同門弟子：“她是魔宗！真的就是，我看見她用法術的模樣了，一點都沒有藉助法器。”

    同門弟子：“跟你們說啊，鹿小草其實變身過好多回了，在打掃摘星閣的時候，被光一照就變得青面獠牙的。你們要是膽子大，可以在半夜裏去看看。”

    同門弟子：“我聽說她跟那個叫肖白的魔宗走得很近，兩個人據說因為分贓不勻才鬧掰的，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潛伏在芙蕖派。”

    “大師兄能撿到肖白，這會兒又被鹿小草接近，說不定他也是魔宗的……”

    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幻術，芙蕖派同門不喜歡鹿小草，可怎麼會憑白污衊她？這一定是假的！

    清雲開始運氣，拼命抵禦幻術的侵襲。

    婼雪幽：“真是怪物……”

    師孃，你怎麼可以說她……

    不，你在說我……

    我在凡人的眼裏……也是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