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柯竟然已貼心地將病房佈置好了，就在之前審問鹿小草的那間屋子裏。

    原本這些用以閉關修行的屋子是給弟子使用的，裡面的設施很簡單，堪比囚籠。之前爲了方便聯盟來的大人物審問鹿小草和清婉，這才搬來桌椅，這會兒閉關室裏還是空的。只不過墨柯會木系法術，召喚出來青藤編成牀板，再鋪上幾層樹葉後，竟然能躺人了。

    床頭竟是一棵樹，也是用靈氣催生的，樹葉寬大，結實牢固，能隨手放些小物件也不會垮塌。

    鹿小草真是長見識了。

    原來木系法術還能這麼使用。

    “這是靈物花編成的。”墨柯感受到鹿小草的目光，幫著她將清雲扶到床上，解釋道。

    鹿小草吸了口氣，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可惜了，無法繼承的靈物符對她而言並沒什麼用。

    見她沒有追問，墨柯發出一聲濃濃的嘆息，離開屋子到大廳裡和清圓一起煉藥去了。

    屋中，寂靜無聲。

    鹿小草趴在床邊，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清雲。

    灰袍顏色本就寡淡，他連日在賽場中比武，靈氣的透支在壓榨身軀裡所有的能量，才短短几日，他變得如此消瘦病弱。

    這樣的變化實在令人扼腕。

    “如果我知道他參賽會是這樣的下場，我一定會去阻止他。”

    狗男人從系統空間裡出來，飄在床的另一邊，躬身道：“這是他的意願。”

    “你們每個人都說這是他的意願，馬嶽蓬和婼雪幽都是這樣道德綁架的。”鹿小草搖頭，“他只是自認為是芙蕖派的大師兄，所以纔想承擔這份責任，以為山門裏沒了他就不行。就好比一家公司裡都是996，員工若說不願就會被辭退，誰敢說不呢？”

    狗男人提醒：“他知道後果。他知道絞靈湯的作用，知道連日比賽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鹿小草：“他就算知道後果，也不能拒絕。因為大家都讓他覺得，只有他犧牲纔可以挽回局面。”

    狗男人點了點頭，反問：“可如若他不犧牲，誰來扶持山門？”

    鹿小草唾棄：“這破門派有什麼好扶持的？”

    狗男人輕嘆：“他是大師兄，這裏是他的家。”

    鹿小草沉默下來。

    的確如此，她穿書而來，將過去的一切當電影一眼看著，漠視的原主的情感和過往發生的一切。可清雲卻實實在在地生活在這裏。

    在她看來沒有必要，對他來說，他卻是芙蕖派唯一的希望。

    鹿小草若有所悟，皺眉看向狗男人。

    系統指引者一如既往地穿著那身飄然白衣，像個幽魂似的。他和魔宗肖白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他那分妖孽的感覺。

    她以為系統空間很安全，就將清雲留在裡面，可她忘記了系統指引者的存在。

    “那天系統裡，你們到底聊了什麼？你們一定說了什麼。”

    鹿小草仔細一想，隱隱產生一絲疑慮。

    他喝一下絞靈湯就行了，意思意思也行了，何必為芙蕖派赴湯蹈火。如果他真的做好了要跟她雙宿雙.飛的準備，為什麼給鹿小草留下滿身瘡痍的軀體？

    這不像是清雲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