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師孃的話，他竟然產生了一絲愧疚。

    他已經成了廢人，而鹿小草在採藥時和婼雪幽走散，他又能要求婼雪幽做什麼？早就知道鹿小草和婼雪幽不對付，而鹿小草自己是會法術的。

    更何況他連貫虹都已經給鹿小草了。

    還要婼雪幽做什麼？

    她根本就不認鹿小草是師門弟子啊……

    清雲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邏輯，有點像道德綁架，可是又覺得哪裏說不上來。

    道德這種虛無縹緲地東西，在修仙界裡真的存在嗎？

    清雲對著婼雪幽地方向拱手鞠了一躬，皺著眉頭，轉身離開。

    婼雪幽見他離開，回頭眺望了一眼，抬起手。

    房門關上。

    至少這個晚上不會再來煩她了吧。

    沿著長廊走向煉丹房，一路上清雲心情低落。

    目前看來，他別無選擇。

    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關心鹿小草，而他卻不能用法術。

    推開煉丹房的門，藥爐冒著熱氣，幾顆丹藥在藥爐裡像是有生命似的砰砰作響。

    而在旁邊，一個大藥鍋蓋著蓋子，下面有小火悶燉。

    清雲開啟蓋子，被撲面而來地難聞氣味差點薰得靈魂出竅。

    湯料顏色鮮豔，藥材已經燉爛，融化要湯藥裡。

    他用湯勺盛了一碗，喝了一下去。

    就像喝了一碗洋蔥、生薑、芥末、辣椒調成的醬油一樣，清雲覺得自己快被毒死了。

    他摔了碗，捂著喉嚨，倒在丹藥房地上。

    痛感逐漸涌起，傳遍四肢百骸，筋脈像是被刀刨過似的，痠痛難忍。

    體內重新充斥著靈餌，隨著呼吸吐納，靈氣充斥回身體裡，充盈血脈和氣海，帶來脹痛的感覺。這些靈氣只是被強行拉入身體中的，無法經過丹田和靈根，卻能召喚出法術。

    半個時辰過後，身體全部改造完畢。

    清雲從地上坐起來，滿頭大汗，簡直像是被泡在水裏似的。如果是以前，他早就用火靈氣將這些汗水蒸乾，可現在，他一點靈氣都不想浪費。

    他將貫虹給了鹿小草，只要定位到貫虹的位置，就能知道她在哪兒。

    清雲運氣，集中精神。

    然而，另他困惑的是，貫虹近在咫尺，就在摘星閣上方那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掌門私人庫房裏。

    ……

    睡夢之中，似乎有一雙手抱著她，將她放在吊牀上。

    有人輕輕哼唱著歌，還搖晃著吊牀。

    “？”

    鹿小草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見吊牀邊坐著的綠衣男人，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大概是錯覺。

    如果不是錯覺，那就說明這個綠衣靈獸是神經病！

    絕對的神經病！

    剛纔要殺了她，現在竟然將她放在吊牀裡還給她唱搖籃曲！

    這要是放在後宮文裡，絕對是被貶在冷宮裏發瘋的妃子纔會對女主做的事！

    “人族小丫頭，你醒了為什麼還要裝睡？我在等你呢。”

    男人輕輕巧巧地說著，還用修長手指握著一根樹枝，湊到鹿小草臉邊，輕輕颳了刮她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