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房間裡沒有燕歸的衣服，他只好脫了外衣。外衣一脫，裡面雪白裏衣沾染的血跡更明顯，還不如穿著外衣的好。

    “空谷，幽蘭......”燕歸索性也學未央破罐子破摔，叫了兩個丫頭進來，一個留在淨房伺候未央梳洗，一個去他房裏拿換洗衣服。

    今天洗衣房的婆子要頭疼了，冰天雪地，早上剛送去沾了黏液的衣物還有被褥，中午又送來滿是鮮血的衣物和被褥。

    等燕歸換好衣物，未央也跟著空谷從淨房彆彆扭扭地走了出來。

    太丟人了，她都沒臉見人了！

    喝了一碗幽谷熬的紅棗紅糖薑湯，中午飯端上桌，熬的魚頭湯她就喝不下去了。被燕歸硬逼著吃了小半碗飯，纔去了淨房又換了乾淨的月事帶纔出來。

    “肚子還疼嗎？要不要在睡一會。”燕歸剛吃完飯，又嚐了一碗未央的紅棗薑絲湯，他覺得味道還不錯，如果不那麼甜更好了。

    “疼的。”未央的聲音很低，帶著委屈和羞怯：“不睡了，不困了。”她不想再睡了，早上已經睡了一覺了。

    燕歸垂眼看她，是在屋裏，並沒有梳髮髻，空谷只給她簡單地在身後用緞帶束了發，墨色的髮絲垂在身後，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她身上的每一處，他都喜歡。

    他說：“那我讓丁五備車，我們出去轉轉？”

    這是個好主意，可是未央想到還要換月事帶，不小心就要弄髒衣裙又蔫了，只好嘟囔著嘴搖頭：“不去，肚子疼。”

    聲音細細，嬌嬌弱弱。

    “那我們去院子裡看花。”大概是未央來了葵水，燕歸覺得肯定與他早上的事情有關。又讓什麼都不懂的未央在淨房受了凍，心裏此刻愧疚的很，又分外高興，他的小姑娘終於長大了一點點了。

    未央蹙眉瞪了他一眼：“院子裡哪有花。”

    燕家無女兒，又都是天天領兵打仗的，家中奴僕不管男女都是提槍能上陣的。練武廳很大，刀槍不少，院子裡那些大樹假山小湖還是建造院子時設計進去的。花花草草卻是一朵皆無，大約是覺得伺候起來麻煩。

    燕歸眨眨眼，快速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別說駝城這邊臨時的府邸沒花草，雁城那邊的大宅更是沒有。燕州荒野很多，到了春天荒草裡也會開出無數野花，要不等春天去外面挖點回來種種？

    小姑娘以後可是要陪他在燕州這邊住一輩子的，不能讓她賞花的地方都沒有。

    如果要是未央知道燕歸所想，肯定要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誰和你在燕州住一輩子，等旭兒登基我就要回京城了。

    “有書嗎？”

    未央的聲音打破了燕歸的冥想，連忙點頭道：“有的，我住的那邊有個小書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未央走過去拖著燕歸的衣袖，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做點準備，把自己那些貼身物品準備著帶上。燕歸已經接過空谷遞過來的斗篷給她披上，一翻手拉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門。

    今日有暖陽，卻比下雪前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