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這邊冷，雪下得也早。我不知道你這麼怕冷。也是，京城氣候比這邊溫暖的多了。下次不適應就說，這樣一直手腳冰涼會生病的。”

    “沒事的，我住久了肯定會適應的。”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近在耳邊，撓得他心裏又酥又癢，恨不得伸手去撓一把纔好。

    “回去讓空谷給你在做厚實一點的棉衣和靴子，多穿點。”未央的頭頂恰好頂在燕歸的下頜處，絲滑的黑髮觸碰上去有一種絨絨的觸感。燕歸忍不住輕輕擱上，捨不得用力，又不忍遠離。

    小姑娘大概是熱了，伸手把懷中的手爐放在案几上，抗議道：“不行，不能再穿了，再穿胳膊都放不下來了。”

    說著，還抬起手臂給燕歸看，此刻她正依偎在他懷裏，微微坐直身子，舉起的手臂果然不能和肩膀持平。而燕歸鬆鬆交叉地握在她小腹的手也隨之勒得有些緊，只感覺到了一個柔軟的存在，是她溫暖的小腹。

    不由一時口乾舌燥起來，連忙鬆了手，探手去端案几上的茶盅。

    “不能喝，涼了。”未央的小手趕緊覆在他的手背上，嬌語道：“我給你倒熱茶。”

    “不用。”燕歸抬手，仰頭一飲而盡，此刻他正需要這冰冷的茶水衝滅他身上叫囂著的熱度。

    “你要不要喝點，我給你倒杯熱的。”

    看著小姑娘不贊成地收回手，燕歸伸手拿起她的杯子問道。

    “不用，不渴。”小姑娘搖搖頭，見他還端著杯子，伸手去推他胳膊：“別喝了，涼的喝多了不好。”

    聞言，燕歸聽話地把茶盅放下，伸手又環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說道：“我沒事，現在去冰河裏遊一圈都可以的。”

    “騙人，那得多冷啊。”小姑娘不相信地嘟囔著。

    “真的，我燕家兒郎就是這樣長大的。”燕歸開始絮絮叨叨和未央說起他們是怎麼訓練，他第一次不肯下河還是燕老將軍一腳踹進去的，等等......

    燕歸發現，自己自從有了這個小姑娘後，越來越話癆了。

    他以前因為兄長們陸續去世，母親生了他後身體一直不好，後來更是早早去了。燕老將軍只知道上陣殺敵，從小培養他的就是怎麼殺敵，怎麼用計，怎麼做好一名優秀的將領。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常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回答才“嗯”一聲，或者就是點頭搖頭。

    空氣中雪後的寒冽氣息中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應該是離梅林不遠了。

    懷中的小姑娘不安地動了動，想挪一個舒服的位置坐好。全然忘記自己是坐在燕歸的大腿上，一不小心，柔軟的身體碰到一個火熱的存在，她忍不住好奇地又動了動。

    肩膀被燕歸一把按住，燕歸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別動，坐個馬車都不老實。”

    這可把未央委屈壞了，一下從燕歸的懷裏滑了出來，坐到了另一邊的車窗向外看。

    這是手腳不涼了？就嫌棄他這個火爐不舒服了，真是沒良心的，燕歸好笑地端起面前的茶盅一飲而盡。

    完全沒發現，自己端的是未央的茶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