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不懂戰事，卻也知道燕歸爲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近三年。

    三年也不對，可以說爲了能拿下雄州城，整個燕家軍時刻都在準備著。那是被敵寇奪去的國土，那是恥辱，那裏有多少大夏人民等著回家。

    她很想為燕歸做點什麼，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儘量和空谷她們多做兩件厚實的戰袍，為他細細擦亮盔甲。

    夜深人靜，幔帳低垂。

    倆人相擁著躺在雕花大床上說著悄悄話，這是他們在大戰前相聚的最後一夜。

    不等天明，燕歸就要率領大軍出發前往雄州城，而他的兄弟已經早早到了雄州城附近。一部分以行商的名義在這三年內斷斷續續混進了雄州城，一部分在前日，悄悄潛進雄州的郊外潛伏起來。

    燕歸一隻手攬著未央的腰背，輕輕地有一下無一下地撫摸著未央身後的長髮：“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我們已經成親了。”未央不滿地反駁道。

    燕歸笑出聲來，胸膛震動，惹得未央不滿地捶了他一拳頭。

    未央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在燕州再給她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倆個人再圓房。

    可未央不想，她已經過了及笄，今年十六了，她想在燕歸去攻打雄州城前和他圓房。

    冰冷的小手堅定地伸進燕歸的衣襟，未央紅著臉，小聲說道：“不，我現在就要。”

    嘴上是詢問，手卻毫不猶豫地撫摸上燕歸的胸膛，猶豫著是往上還是往下。

    小丫頭，燕歸不吭聲，看她如何動作。

    “燕歸。”未央顫抖著唇，聲音細弱蚊蠅：“你來。”

    太難為她了，她想主動也不會啊！

    燕歸把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我來什麼？你要夫君做什麼？”

    未央把手從燕歸的衣襟裡抽了出來，攬住他的脖子，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際，溼溼的發癢。

    她笨拙地學著燕歸平時的樣子，去親他的臉，親他的唇，親他的耳朵和脖頸。

    開始燕歸還想逗她，後來見她來真的，忙拉開未央的手：“小丫頭，別玩火，等我回來。”

    敵寇駐兵雄州城這麼多年，如果是普通的一場戰役就罷了，可燕歸知道這場戰役的危險。他得給未央留點後路。

    他已經和燕老將軍交代過了，他若歸來，他和未央成親，燕家交出兵權，安心找一處田園山莊，開枝散葉給燕家延續血脈。

    他若不能歸來，就讓老將軍認了未央這個女兒，送她出嫁。

    哪怕未央是再嫁，以她的身份地位，也是可以尋得良人的。他不能動她，他要保證等著自己凱旋歸來給這個小丫頭一個安穩的未來。

    “燕歸。”未央攥著燕歸的衣襟，傾身想爬起來去親他的眉眼。

    “別動。”燕歸按住未央的手，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聽話，睡覺，等夫君回來。”

    未央望著燕歸的眉眼，微微翹起了嘴角。她知道他怎麼想的，他想給她留後路，可她不想。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夫君，他生她跟著他生，他死她跟著他死。

    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