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倒了一杯熱水，看她捧著水杯小口地慢慢喝著。

    “未央。”

    燕歸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我想提前去柳州，謝大郎那邊水深火熱，不能再等了。”

    他是有些愧疚的，本來說好了陪她在京城好好玩玩，一直玩到初九，初十干淨利索地去柳州。

    而現在，離初十還有十天，她愛看的戲還沒有看完，還沒有和姐姐弟弟侄子們多聚聚。

    他沒有想到未央在聽完他這句話，毫不猶豫地答了一句好，就開始喊著空谷幾個收拾行李。行李是現成的，就是把一些她常用的東西打包就行。

    空谷聞言難以置信地看向未央，又看向燕歸，良久才問出一句：“那定好那天走了嗎？”

    未央也轉頭看向燕歸：“對了，你還沒說那天走。”

    燕歸猶豫了一刻，還是實話實說：“越快越好。”

    聞言，未央毫不猶豫：“明天走，空谷你和小草去蘇府和宋府還有皇宮送個口信，國公爺他們有空晚上就過來聚聚。太后那邊，就去幫我告個罪，我就不去宮裏見她們了。”

    “未央。”

    “嗯？”

    燕歸猶豫道：“要不再遲一天，你也好進宮去看看太后娘娘，陪她說說話？”

    “你不是說越快越好嗎？”未央看向燕歸，蹙眉道：：“要不，你先走，我遲兩天出發？”

    “不行。”

    燕歸斷然拒絕，他再也不會放未央一個人走路了，他不放心。出任何意外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未央立刻喜笑顏開，走近抱著燕歸的胳膊搖了搖，輕聲道：“我也不想和你分開。”

    一句話，說的燕歸心都化了。

    她不捨得和他分開，他一樣也捨不得和她分開。

    空谷和小草領命出去，李嬤嬤趁機請示，由她去皇宮一趟和太后娘娘說。未央點頭同意，領著小花去了廚房，準備晚上的晚宴。

    燕歸收拾收拾準備進宮去見皇帝，有些事情他還是要問一問趙旭的意思。那些世家大族，如果不聽話，他都不想殺一儆百，直接斬草除根也不太行得通。還是商量商量看自己能拿到多少決定權再說，比如先斬後奏。

    燕歸回來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院子裡燈火通明，遠遠就能聽見孩子們的跑鬧聲，歡笑聲。燕歸一時有些恍惚，燕家很久沒有這樣熱鬧了。

    不，是從他記事開始，就一直安靜，空曠，少有人聲。

    如果不是身後的單薄的身影，燕歸還要在門口站一會，感受這難得的家的氛圍。

    “小姨父。”明哥兒小臉紅撲撲地跑過來，一下衝進燕歸的懷裏：“小姨父，我也跟你們去柳州好不好，我也要做大將軍。”

    燕歸抱著他，刻意讓開身形，讓跟著他出來的眾人好看清楚他身後之人。

    “皇......”蘇長樂剛一張口，燕歸身後的趙旭三步兩步走了過去，一把托住他的手臂，止住他跪下的身子：“小舅舅，都是一家人，屋裏說話。”

    蘇長樂心領神會，攥住趙旭的手拉著他進了屋子。